《新元史》卷一百二十二·列傳第十九



秋九月,師次郢之鹽山,得俘民言:“宋沿江九郡精銳,盡聚郢州東、西兩城,今舟師出其間,騎兵不得護岸,此危遣也。不若取黃家灣堡,東有河口,可拖船入湖,轉入江中為便。”從之。遂舍鄂州而去,行大澤中,忽宋兵千騎突至。時從騎才數十人,阿術即奮槊馳擊,所向畏避,追斬五百餘級,生擒其將趙文義、范興。進攻沙洋、新城,拔之。次復州,守將翟貴迎降。

時夏貴鎖大艦扼江口,兩岸借御堅嚴。阿術用裨將馬福計,回舟淪河口,穿湖中,從陽羅堡西沙蕪口入大江。十二月,軍至陽羅堡,攻之不克,阿術謂伯顏曰:“攻城,下策也。若分軍船之半,循岸西上,對青山磯止泊,伺隙搗虛,可以得志。”從之。明日,阿術遙見南岸沙洲,即率眾趨之,載馬後隨。宋將程朋飛來拒,大戰中流,朋飛敗走。諸軍抵沙洲,攀岸步斗,開而複合者數四,敵稍卻,出馬於岸上騎之,宋兵大敗,追擊至鄂東門而還。夏員聞阿術飛渡,大驚,引麾下兵三百艘先遁,余皆潰走,遂拔陽羅堡,盡得其軍實。

伯顏議師所向,或欲先取蘄、黃,阿術曰:“若赴下流,退無所據,上取鄂、漢,雖遲旬日,可以萬全。”乃水陛並趨鄂、漢,焚其船三千艘,煙焰漲天,漢陽、鄂州大恐,相繼降。

十二年正月,黃、蘄二州降。阿術率舟師趨安慶,范文虎迎降。繼下池州。宋丞相賈似道擁重兵拒蕪湖,遣宋京來請和。伯顏訂阿術曰:“有詔令我軍駐守,何如?”阿術曰:“若釋似道不擊,恐己降州郡今夏難守,且宋無信,方遣使請和,而又射我軍船,執我邏騎。今日惟當進兵,事若有失,罪歸於我。”二月辛酉,師次丁家洲,與宋前鋒孫虎臣對陣。夏貴以戰艦二乾五百艘橫亘江中,似道將兵殿其後。時伯顏已遣騎兵夾岸而進,兩岸村炮,擊其中堅,宋軍陣動,阿術挺身登舟,手自持舵,突入敵陣,諸軍繼進,宋兵遂大潰。似道東走揚州。

四月,命阿術分兵圍揚州。庚申,次真州,敗宋兵於珠金砂,斬首二千餘級。既抵揚州,乃造樓櫓戰具於瓜洲,漕栗於真州,樹柵以斷其糧道。宋都統姜才領步騎二萬來攻柵,敵軍夾河為陣,阿術麾騎士渡河擊之,戰數合,堅不能卻。眾軍佯北,才逐之,我軍回擊,萬矢雨集,才軍不能支,擒其副將張林,斬首萬八千級。

七月庚午,宋將張世傑、孫虎臣以舟師萬艘駐焦山東,每十船為一舫,聯以鐵鎖,以示必死。阿術登石分山,望之,舳艫連線,旌旗蔽江,曰:“可燒而走也。”遂選強健善射者千人,載以世巨艦,分兩翼夾射,阿術居中,合兵而進,以火矢燒其蓬檣,煙焰漲天。宋兵既碇舟死戰,至是欲走不能,前軍爭赴水死,後軍散走。追至圌山,獲黃鴿白鷂船七百餘艘,自是宋人不復能軍。

十月,詔拜中書左丞相,仍諭之曰:“淮南重地,李庭芝狡詐,須卿守之。”時諸軍進取臨安,阿術駐兵瓜洲,以絕揚州之援。伯顏兵不血刃入臨安,以得阿術控制之力也。

十三年二月,夏貴率淮西諸城來附。阿術謂諸將曰:“今宋已亡,獨庭芝未下,以外助猶多故也。若絕其聲援,塞其糧道,尚恐東走通、泰,逃命江海。”乃柵揚之西北丁村,以斷高郵、寶應之饋運,貯栗灣頭堡,以備捍禦;留屯新域,以逼泰州。又遺千戶伯顏察兒率甲騎三百助灣頭兵勢,且戒之曰:“庭芝水路既絕,必從陸出,宜謹備之。如丁村烽起,當首尾相應,斷其歸路。”六月甲戌,姜才知高郵米運將至,果夜出步騎五千犯丁村柵。至曉,伯顏察兒來援,所將皆阿術魔下精兵,旗幟畫雙赤月。眾軍望其塵,連呼曰:“丞相來矣!”守軍敗遁,才脫身走,殺其騎兵四百,步率免者不滿百人。壬辰,李庭芝以朱煥守揚州,挾姜才在走。阿術率兵追襲,殺步卒千人,庭芝僅入泰州,遂築壘以守之。七月乙巳,朱煥以揚州降。乙卯,秦州守將孫貴,胡帷孝等開北門納降,執李庭芝、姜才,斬於揚州市。阿術申嚴士卒,禁暴掠。有武衛軍校掠民二馬,即斬以徇。兩淮悉平,得府二、州二十二、軍四、縣六十七。九月辛西,入見世祖於大明殿,陳宋俘.第功行賞,實封泰興縣二千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