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資治通鑑》宋紀一百七十四 起昭陽赤奮若正月,盡柔兆執徐七月,凡三年有奇



己丑,錄襄城捍禦功,高達、王登、程大元、李和各進職、增秩,餘補轉有差。

辛丑,帝諭輔臣曰:“謝奕修服除,且以郡予之。”謝方叔曰:“年來戚里予郡太多,祖宗時高官者必換右,蓋有深意。”帝曰:“戚里正卿以上即換右班,此典故也。”

是春,蜀中旱。蒙古諸將以嘉陵漕舟水澀,欲棄益昌去,汪德臣曰:“國家以蜀事付我,有死而已,奈何棄之?盡殺所乘馬饗士,襲嘉川,得糧二千餘石。雲頂山戍將呂運將兵五千邀戰;即陳擒之,復得糧五千餘石。既而魚關、金牛水陸遠偕至,屯田麥亦登,食用遂給。

夏,四月,辛亥,詔:“邊兵頗貧,聞邊上多有閒田,擇其田之近便依險者,分給軍人以耕。”

庚申,帝問輔臣外間所聞,謝方叔對曰:“外論皆以謝堂兼江西提舉,恐自此外戚緣例者多矣。”

乙丑,以徐清叟知樞密院兼參知政事,董槐參知政事。

六月,壬寅朔,罷臨平鎮稅。

戊申,殿中侍御史吳燧,承宰相風指,論故蜀帥余玠聚斂罔利,玠死,其子如孫,一空帑庾之積而東,宜簿錄其財以為蜀用詔責如孫輸以助蜀。

甲寅,帝諭輔臣:“蜀事宜早區處。”謝方叔曰:“向來亦有京閫兼制者。”帝曰:“此不可緩。”以李曾伯為資政殿學士,依舊節制四川。以賈似道同知樞密院事,職任依舊。

丙辰,帝諭輔臣曰:“利州王佐,堅守孤壘,屢挫敵鋒,其忠可嘉。”謝方叔曰:“此城正介寶峰、苦竹隘間。佐以忠自奮,南永忠薄其城下,佐罵擊之,永忠流涕而退,真忠臣也!詔王佐更進一官。

先是南永忠守隆慶,率其屬以城降蒙古,教授鄭炳孫先縊死其妻女,乃朝服自經。癸亥,贈炳孫朝奉郎、直秘閣,訪其子官之。

錄行在繫囚。

余晦在四川,兵屢敗,邊事日亟。戊辰,詔晦赴行在。

蠲利、閬、隆慶、潼川、綿州賦役。

閏月,壬申,董槐抗疏:“蜀事孔棘,已犯臨戰易將之戒,此臣子見危致命之日也。而上下牽制,曾未有出身當此任者。願假臣宣撫之名,置司夔門,以通荊、蜀之氣脈。”帝優詔答曰:“士大夫以議論求勝者多,以事功自勉者少,朕為世道人才憂之。卿深念蜀事,慨然請行,足見忠壯。然經理西事,當在廟堂,更宜勉竭謀猷,以副委任。”

以蒲擇之為軍器監丞,暫充四川制置權司職事。

甲戌,命包恢為浙西提點刑獄,招捕荻浦鹽寇。

壬午,以李曾伯為四川宣撫使兼荊湖制置大使。詔:“四川事力愈單,須合荊閫乃可運掉,宜趣李曾伯進司夔路。”

己亥,罷江灣浮鹽局。

秋,七月,己巳,蠲四川近邊州郡稅賦三年。

丁未,帝諭輔臣曰:“聞雲南力備蒙古,果能自立乎?”謝方叔曰:“廣右所傳,雖未得實,不容不嚴其備。”

蒙古烏蘭哈達攻烏蠻,次羅部府,蠻酋高升拒戰,大破之,進至其所都押赤城。城際滇池,三面皆水,既險且堅,選驍勇以炮摧其北門,縱火焚之,皆不克。乃大震鼓鉦,進而作,作而止,使不知所為,如是者七日,伺其睏乏,夜五鼓,遣其子阿珠潛師躍人亂斫之,遂大潰,至昆澤,擒其國王段智興。餘眾依阻山谷,分命裨將掩襲,約三日,卷而內向。及圍合,阿珠引善射者二百騎四面進擊,烏蘭哈達陷陣鏖戰,又攻纖寨,拔之。至乾德格城,烏蘭哈達病,委軍事於阿珠,環城立炮,以草填塹。眾軍始集,阿珠先率所部搏戰城下,遂破其城。

己酉,詔以思、播兩州連年捍禦,其守臣田應寅、楊文各進一秩。

同知樞密院事、兩淮制置大使賈似道,乞照陳韡出使湖南例,以行府為名;從之。

甲寅,賜賈涉謚忠肅,以似道進用故也。

壬戌,以湖北安撫、知峽州呂文德總統江陵、漢陽、歸、峽、襄、郢軍馬事,暫置司公安,上下應援。

八月,辛未朔,帝諭輔臣曰:“江塘事畢,聞軍中科軍人草荐,不容不還其直。”謝方叔曰:“此見陛下之不遺微小也。”

癸酉,詔以前知閬州兼利州安撫王惟忠付大理獄。惟忠與余晦俱慶元人,晦之帥蜀也,惟忠心輕之,呼其小字曰:“余再五來也。”晦聞,恚甚,及召還,誣奏惟忠潛通蒙古,使其黨丁大全、陳大方劾之;朝議亦以此掩誤用余晦之失,遂下大理。大方為勘官,煅煉成獄,籍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