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資治通鑑》宋紀一百七十四 起昭陽赤奮若正月,盡柔兆執徐七月,凡三年有奇



庚申,帝諭輔臣曰:“均州城築,糧餉既艱,宜先築龍山。”謝方叔等言:“龍山高險,下瞰舊均,已趣京湖留司調兵修築。”

壬戌,知澧州趙師簡朝辭,言公族世系日衍,尚未增立字號。詔以宗正寺擬“用、宜、季、次、紹”五字於“大、由、交、嗣、甫”字下續之。

甲子,帝諭輔臣曰:“馬光祖措置錢楮如何?”謝方叔等言:“監收敝楮,已合事宜,但錢未流通耳。”

秘書危昭德疏言:“國之命在民,民之命在士大夫。士大夫不廉,朘民膏血為己甘腴,民不堪命矣。願陛下與二三大臣察利害之實,究安危之本,明詔郡國,申嚴號令,俾急其所急,凡荒政之當舉者,不可一日而置念;緩其可緩,凡苛賦之肆擾者,易為此時之寬征。固結人心,乃所以延天命也。”

丙寅,皇子忠王禥出閣。

二月,庚午,詔尤火餚免奉朝請,專令精意史事。

乙亥,命李長庚措置襄陽屯田。

給事中王埜言:“國家與蒙古本無深仇,而兵連禍結,皆原於入洛之師,輕啟兵端,二三狂徒如趙楷、全子才、劉子澄輩,淺率寡謀,遂致只輪不返。全子才誕妄慘毒,乃援劉子澄例,自陳改正。宜寢二人之命,罷其祠祿,以為喪師誤國之戒。”從之。

己卯,兩淮制置大使賈似道興復廣陵堡城,以圖來上,詔獎之。

庚辰,詔:“宗正少卿歲舉宗學官選人一員。”

壬午,都省言:“宣閫入蜀,首議行恤民之政,宜多支糴本以寬民力。”詔撥封樁庫十八界會二百萬給四川。

己酉,詔:“撥官誥、祠牒、新楮、香鹽付臨安府守臣馬光祖收換敝楮。”

內侍董宋臣幹辦佑聖觀,逢迎帝意,起梅堂、芙蓉閣、香蘭亭,豪奪民田,招權納賄,無所不至,人以董閻羅目之。監察御史洪天錫上言:“天下之患三,曰宦者、外戚、小人。”指宋臣及謝堂、厲文翁也。帝令吳燧宣諭,天錫抗對如初。帝又出御札俾天錫易疏,欲自戒飭之,天錫又言:“自古奸人,雖憑怙其心,未嘗不畏人主之知。苟知之而止於戒飭,則憑怙愈張,反不若未知之為愈也。”

蒙古皇弟呼必賚征河內許衡為京兆提學。衡從姚樞,得程頤、朱熹之書,慨然以道自任,嘗語人曰:“綱常不可亡於天下,苟在上者無以任之,則在下之任也。”凡喪祭嫁娶,必征於禮,以倡其鄉,學者浸盛。是時秦人新脫於兵,欲學無師,聞衡來,人人莫不喜幸,於是郡縣皆建學。

三月,甲辰,詔不許傳播邊事。

己酉,詔:“沿邊屯田,自有課入登羨者,其管幹官並推賞。”

癸丑,帝問:“自實之法,施行如何?”謝方叔等曰:“自實即經界遺意,惟當檢制使人,寬其限期,行以不擾而已。”時高斯得起為福建轉運副使,貽書方叔曰:“《史記》秦始皇三十一年,令民自實田。上臨御適三十一年而行自實,異日書之史冊,正與秦同。”方叔大愧,鏇奏罷之。

以吳淵為觀文殿學士、京湖制置大使、知江陵府。

己未,雨土。洪天錫言其象為蒙,請嚴君子小人之辨,又言修內司為民害,宜治之。

夏,四月,庚午,朝獻景靈宮。

蜀郡地震。

癸酉,帝問流民近狀,謝方叔對曰:“數年來,流民在江南者,皆已安業。”

丁丑,以陳顯伯兼資善堂贊善,陳堅兼直講。

辛巳,帝謂輔臣曰:“聞刑獄多有冤濫。”謝方叔等曰:“不特冤濫,且有淹滯,當時加申警。”

癸未,考功郎官洪勛輪對,及社衍封還事,帝曰:“朕每諭丞相,事有不可行者繳奏。”

浙、閩大水,洪天錫上言:“上下窮空,遠近怨疾,獨貴戚、巨閹享富貴耳。舉天下窮且怨,陛下能與數十人者共天下乎?”

五月,丙申朔,帝諭輔臣曰:“黃州乃江面要地,郎應飛不勝任,當別選人。”謝方叔曰:“黃州昨除張勝,今尚權鄂州,曷若以厲文翁為之乎?”

甲辰,久雨,以監司,州郡辟書冗濫,申嚴禁止。

丙午,帝諭輔臣曰:“修築江岸,軍兵不易,聞補工值雨,多不給食,可令特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