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資治通鑑》宋紀一百七十四 起昭陽赤奮若正月,盡柔兆執徐七月,凡三年有奇



詔出封樁庫十八界會二十萬給三衙諸軍,賑臨安府民戶亦如之。

甲寅,趙汝騰除翰林學士、知制誥兼侍讀。

六月,以樞密院編修鎮江丁大全為右司諫。大全面藍色,為戚里婢婿,夤緣閻妃及內侍盧允升、董宋臣,得寵於帝,由蕭山尉累拜是職。時正言陳大方、侍御史胡大昌與大全同除,皆緘默不言。人於其名大旁加點,目為“三不吠犬”。

戊子,洪天錫罷言職。時吳民仲大倫等列訴董宋臣奪其田,天錫下其事有司。而御前提舉所移文,謂田屬御莊,不當白台,儀鸞司亦牒常平。天錫謂:“御史所以雪冤,常平所以均約,若中貴人得以控之,則內外台可廢,猶為國有紀綱乎!”乃申劾宋臣及盧允升而枚數其惡,帝猶力護之。天錫又言:“修內司,供繕修而已。比年動曰御前,奸贓之老吏,跡捕之凶渠,一竄名其間,則有司不得舉手。狡者獻謀,暴者助虐,其展轉受害者,皆良民也,願無使史臣書之曰:‘內司之橫自今始。’”疏六七上,留中不報,天錫遂去,詔遷大理少卿。宗正寺丞趙宗嶓移書謝方叔,責其不能止救,方叔甚慚。而讒者又曰:“天錫之論,方叔意也,其去亦方叔擠之。”方叔上書自解,帝終不信。

辛卯,簽書樞密院事王埜罷。

秋,七月,癸丑,以呂文德知鄂州,節制鼎、澧、辰、沅、靖五州。

丙申,謝方叔、徐清叟罷,以御史朱應元劾之也。董宋臣、盧允升猶未快,賂人上書力詆洪天錫、謝方叔,且乞誅之,使天下知宰相、台諫之去,出自獨斷,於內侍無預。

命三省、樞密院機政,令董槐、程元鳳輪日當筆。詔曰:“往年二相併命,各分朋黨,互相傾軋。吳潛既退,方叔獨相,持祿固位,政以賄成,諸子無藉,恬然而不知。天示警戒,臣庶交章,不奪方叔之相權,則是朕躬有罪。爾槐,樂元鳳,尚鑒茲哉,毋若方叔之負朕也!”

己未,帝諭輔臣曰:“近來州縣贓吏甚多,不可不嚴其禁令。”董槐言藝祖朝有流竄或杖死者。程元鳳曰:“高宗朝必籍記姓名,不復錄用。”帝曰:“籍記今可行。”

以謝方叔為觀文殿大學士、提舉洞霄宮。

蒙古烏蘭哈達自吐蕃進攻西南夷,悉平之。

八月,乙丑朔,以董槐為右丞相兼樞密使,程元鳳為簽書樞密院事兼權參知政事,蔡抗為端明殿學士、同簽書樞密院事。

丙寅,帝諭輔臣曰:“朕以今日多事,選用卿等,宜一心體國。凡紀綱未振,人材未萃,民生未裕,邊備未飭,皆為急務,宜加之意。”

以徐清叟為資政殿大學士,提舉玉隆萬壽宮。

庚午,帝諭輔臣曰:“三連事宜及時。”董槐等對曰:“首當以此勉諭諸閫。”帝曰:“閫外之寄,廟堂只當擇人,豈可遙制!”槐曰:“前日之病正坐此。”

丙子,以鄭性之薨,輟視朝。

戊子,帝曰:“紀綱法度,須當謹守,以革弊例,朝士遷除,各守滿歲之法。如先朝臣僚奏請遷轉格式,可討論以聞。”董槐等對曰:“此法固可革躁進之風,但拔擢人材,又不可拘此。”帝然之。

都省言兩淮制臣賈似道,調度兵將,攻剿舊海賊兵,生擒偽元帥宋贄,俘獲尤眾;詔獎之。

辛卯,以應彳繇薨,轟視朝。

九月,己亥,帝諭輔臣曰:“近日施行內侍何郁豈可復留!合與勒停。”董槐等曰:“聖斷如此,不惟可以戢奸,亦可以服中外心。”

丙午,帝曰:“近觀臣寮奏疏,雲事當謀之大臣。朕未嘗不與卿等謀,如有未當,且許執奏。卿等亦自相資益。程元鳳曰:“臣等雖不敢立異,亦不敢苟同。”

庚戌,詔:“淮哨在境,邊防正嚴,沿江副閫,豈容久虛!已差厲文翁,可趣之任。”

壬子,帝諭輔臣:“趙葵二答刂,言邊事不苟。”董槐等曰:“今日事勢,不可以安危論,直當以存亡論,亦不須如此憂懼;然必內外協心圖之,如范蠡、大夫種分任國事可也。”

甲寅,以陳顯伯兼資善堂翊善,皮龍榮兼侍讀。

乙卯,帝曰:“楮幣何以救之?”董槐請以臨安府酒稅專收破會,解發朝廷,逐鏇焚毀,官司既可通融,民間自然減落。帝然之,曰:“朝廷以為重,則人自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