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資治通鑑》宋紀一百七十七 起玄黓掩茂七月,盡閼逢困敦十二月,凡二年有奇



“竅嘗思之,本朝用兵四十年,亦休息之時也;天畀仁聖而有主上,亦治平之世也。貴朝受兵三十餘年,亦厭苦之時也;保有天命而有陛下,亦非生事之君也。夫邦交之事,振古以然,至貴朝而後盛。真宗幸澶淵,南北之交始定,好聘往來,甲兵不試。至於宣、政,盟約遂壞,靖康之末,因棄都邑。高宗南幸,隳仇崇好,與金源再定盟誓。海陵凶虐,貫盈自斃,高宗遂與金世宗定盟,好聘往來。又數十年,生事之人妄啟邊釁,寧宗復與章宗定盟好。由是觀之,以和議邦交為國者,貴朝之事也。契丹與貴朝定盟,數世、數十年之後也;金源與貴朝定盟,亦數世、數十年之後也。今主上之世數、年數,亦金源氏之世數、年數地;大定、明昌之盛,將復見於今。即位之初,先遣信使,繼好弭兵,而貴朝擯而不問。經反覆思惟,必有橫議之人,將以弊貴朝、誤陛下者。必為此事,於經何有,於本朝何有!妨經何事,害本朝何事!所惜者,貴朝之國體,陛下之盛德也。此事必行,經不過失一身,本朝不過失一臣,太倉耗一粒,滄海揚一波,鄧林飄一葉,泰山落一石,於國何損!使貴朝所舉皆中,所圖皆獲,返舊京,奄山東,取河朔,平關中,鏟白溝之界,上盧龍之塞,即本朝亦不失故物。若為之而不成,圖之而不獲,復欲洗兵江水,掛甲淮壖,而遂安然無事,殆恐不能。一有所失,則不既大矣乎?

“經聞有國者不畏夫有亂,畏夫自致其亂;自致其亂則人也,橫逆之來則天也。天欲亂人之國,其如彼何哉?盡其在我者而已矣。或者乃徇夫一己之勢,狃於一時之利,不忌天之所警,欲於大變之後,抵巇投罅,拘滯使人而別作為,舉祖宗三百年之成烈,現為博者之一擲,遂以干戈易玉帛,殺戮易民命,戰爭易禮義。彼間探造鑿之人,大抵皆為弱彼強此之說以取容悅,又惡知夫國家利害、生民休戚哉!”

“經本布衣,教授保塞,主上聘起,問以治道,即以議和止殺為請,是以即位之初,即命經行。入境以來,綿亘四年,凡有蘊蓄,無不傾盡。在經等今日之事,止是告登寶位,布弭兵息民之意,無它蔽匿。貴朝必以為不可,必不能從,何用置經於此?或欲與較量疇昔,必決勝負,一主於戰,則通好使人,尤為無用。而乃仍自拘留,陳說不答,告歸不許,老天長日,浸以銷鑠,必自斃館下,亦非貴朝美事也。”前後皆不報。

驛吏棘垣鑰戶,晝夜守邏,欲以動經,經不屈,語其下曰:“向受命不進,我之罪也。一入宋境,死生進退,聽其在彼,屈身辱命,我則不能。汝等不幸同在患難,宜忍以待之。揆之天時人事,宋祚殆不遠矣。”

蒙古詔:“諸路置局造軍器,私造者罪死;民間所有不輸官者,與私造同。”

三月,丁巳,以呂文德為寧武、保康軍節度使。

庚子,以何夢然兼權知樞密院事。

蒙古伊克迪爾鼎請修瓊華島,蒙古主不從。

癸卯,蒙古始建太廟。蒙古國俗,祭享之禮,割牲,奠馬湩,以巫祝致辭。蒙古主初立,始設位於中書省,用登歌樂,尋命制祭器、法服,至是建太廟於燕京。

是春,蒙古都元帥汪良臣攻重慶,朱禩孫出師拒之。良臣塞其歸路,引兵橫擊,斷南師為二;南師敗走,其趨城不及者,悉為蒙古所殺。

夏,四月,丙寅,官田所言,知嘉興縣段浚、知宜興縣葉哲佐,買公田不遵原制,詔罷之。

蒙古西京,武州隕霜殺稼。

五月,乙酉,蒙古初立樞密院,以皇子燕王珍戩守中書令兼判樞密院事。

戊了,蒙古升開平府為上都。

辛卯,蒙古立燕京平準庫,以均平物價,通利鈔法。

丁酉,詔以婺州布衣何基、建寧府學布衣徐幾並授本州府教授。

六月,壬子,蒙古河間、益都、燕京、真定、東平諸路蝗。

乙卯,臨安火。

戊午,蒙古建帝堯廟於平陽。

庚申,詔:“平江、江陰、安吉、嘉興、常州、鎮江六郡已買公田三百五十餘萬畝,今秋成在邇,其荊湖、江西諸道仍舊和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