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資治通鑑》宋紀一百十四 起閼逢攝提格七月,盡十二月,凡六月



初,世忠度良臣已遠,乃上馬,令軍中曰:“視吾鞭所向。”於時引軍次大儀鎮,勒兵為五陳,設伏二十餘處,戒之曰:“聞鼓聲,則起而擊敵。”聶哷貝勒聞世忠退軍,喜甚,引騎數百趨江口,距大儀鎮五里,其將托卜嘉擁鐵騎過五陳之東,世忠與戰,不利,統制呼延通救之,得免。世忠傳小麾鳴鼓,伏者四起,五軍旗與金旗雜出,金軍亂,弓刀無所施,是南師迭進,背嵬軍各持長斧,上揕人胸,下捎馬足,敵全裝陷泥淖中,人馬俱斃,遂擒托卜嘉。世忠又遣董日攵兵往天長縣,遇金人於鴉口橋,擒四十餘人。

己丑,尚書禮部侍郎唐煇兼權兵部侍郎。

金人圍濠州。

淮東宣撫使前軍統制解元與金人戰於承州,敗之。

初,金人至近郊,元知之,逆料金人翊日食時必至城下,乃伏百人於路要之,又伏百人於城之東北嶽廟下,自引四百人伏於要路之一隅。令曰:“金人以高郵無兵,不知我在高郵,必輕易而進。俟金人過,我當先出掩之,伏要路者見我麾旗,則立幟以待。金人進退無路,必取岳廟走矣,果然,則伏者出。”又密使人伏樊良,俟金人過,則決河岸以隔其歸路。時金人果徑趨城下,元密數之,有一百五十騎,乃以伏兵出,麾旗以招伏要路者,伏兵皆立幟以待。金人大驚,遂向岳廟走,元率兵追之,擒一百四十八人,戰馬器械皆為元所得。

初,聶哷貝勒既敗歸,召奉使魏良臣等至天長南門外。良臣等下馬,金騎擁之而前。聶哷憤甚,脫所服貂帽,按劍瞋目謂曰:“汝等來講和,且謂韓家人馬已還,乃陰來害我!”諸將舉刃示之,良臣等曰:“使人講和,止為國家。韓世忠既以兩使人為餌,安得知其計?”往返良久,乃曰:“汝往見元帥。”遂由寶應縣用黃河渡船以濟。

右副元帥昌遣接伴官團練使蕭揭祿、少監李聿興來迓。聿興見良臣,問:“所議何事?”良臣曰:“此來為江南欲守見存之地,每歲貢銀絹二十五萬匹兩。”繪云:“見存之地,謂章誼回日所存之地。”聿興又云:“兵事先論曲直,師直為壯。淮南州縣,已是大國曾經略交定與大齊,後來江南擅自占據;及大兵到來,又令韓世忠掩其不備。”良臣等云:“經略州縣事,前此書中初未嘗言及,止言淮南不得屯兵,本朝一如大國所教。”聿興云:“襄陽州縣,皆大齊已有之地,何為乃令岳飛侵奪?”良臣云:“襄陽之地,王倫回日系屬江南,後李成為劉齊所用,遂來侵擾。又結楊么,欲裂地而王之。江南恐其包藏禍心,難以立國,遂遣岳飛收復,即非生事。”聿興云:“元帥欲見國書。”遂以議事、迎請二聖二書授之。揭祿又問:“秦中丞安否?此人原在此軍中,煞是好人。”良臣等對如初。聿興再云:“奈何更求復故地?”繪云:“以中間丞相惠書有云:‘既欲不絕祭祀,豈肯過為吝愛,使不成國。’是以江南敢再三懇告。若或不從,卻是使不成國。”聿興云:“大齊雖號皇帝,然只是本朝一附庸,指揮使令,無不如意。”又云:“此去杭州,幾日可以往回?”繪云:“星夜兼程,往回不過半月。”聿興曰:“昨日書,元帥已令譯字,一二日可得見矣。”

庚寅,詔信安郡王孟忠厚迎奉泰寧寺昭慈聖獻皇后御容往穩便州軍安奉。

壬辰,定國軍承宣使、秦鳳路馬步軍副都總管、知秦州兼節制階、文州統制軍馬吳璘為熙河蘭廓路經略安撫使、知熙州、統制關外軍馬,明州觀察使、環慶路馬步軍副都總管兼知慶陽府楊政為環慶路經略安撫使、知慶陽府、同統制官關外軍馬兼節製成、鳳、興州,用宣撫使奏也。關師古之叛也,其所部階、成二州猶在,故命璘分領之。自富平敗後,五路之地悉屬偽齊,經略使虛名而已。

癸巳,江東、淮西宣撫使劉光世引軍屯建康府。

甲午,尚書戶部侍郎劉岑兼工部侍郎,中書舍人王居正兼禮部、兵部侍郎。

初令江、浙民悉納折帛錢,用戶部侍郎梁汝嘉請也。

是時行都月費錢百餘萬緡,且撥發軍馬,財無所出,故令民輸r全折,輸帛者半折見錢,每匹五千二百省,折帛錢自此益重。汝嘉等又請江、浙絲並折見錢,綿半折錢,諸路各委漕臣一員,計綱起發赴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