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資治通鑑》宋紀一百四十一 起屠維赤奮若正月,盡上章攝提格七月,凡一年有奇



金以尚書左丞完顏守道為平章政事,右丞石琚為左丞,參知政事孟浩為右丞。

金主問宰臣曰:“古有居下位能憂國為民,直言無忌者,今何無之?”琚對曰:“是豈無之,但未得上達耳!”金主曰:“宜盡心采擢之。”

壬戌,金主冬獵。

以明州定海縣水軍為御前水軍。

辛未,給事中兼侍讀胡沂進對,論朝廷命令當謹之於造命之初,帝曰:“三代盛時如此。卿職當繳駁,事有當言,勿謂拂主上、拂宰相而不言。”

壬申,復成閔慶遠軍節度使、鎮江諸軍都統制。

丙子,金主還都。

十二月,丙戌,金賑臨潢、泰州、山東東路、河北東路諸明安民。

金以東京留守圖克坦喀齊喀為平章政事。喀齊喀奏睿宗收復陝西功數事,金主嘉納,藏之秘府。

喀齊喀之從子子溫,為安化軍節度使,贓濫不法,御史大夫李石劾奏之。方石奏事,宰相下殿,立俟良久,既退,宰相或問石奏事何久,石正色曰:“正為天下姦污未盡除爾。”聞者悚然。

丁酉,復李顯忠威武軍節度使。

甲辰,秘書監兼史院編修李燾言:“臣見太平興國三年,初修《太祖實錄》,命李昉等同修而沈倫監修,五年成書。及鹹平元年,真宗謂論所修事多漏略,乃詔錢若水等重加刊修,呂端及李沆監修,二年書成,視前錄為稍詳,而真宗猶謂未備。大中祥符九年,復詔趙安仁等同修,王旦監修,明年書成。《太宗實錄》初修於至道,再修於大中祥符九年,《神宗實錄》三次重修,《哲宗實錄》亦兩次重修。神宗、哲宗兩朝所以屢修,則與太祖、太宗異,蓋不獨於事實有所漏略,而又輒以私意變亂是非,故紹興初不得不為辨白也。其誣謗雖辨白,而漏略固在,然猶愈乎近所修《徽宗實錄》,蓋《徽宗實錄》疏舛特甚。近詔修《四朝正史》,夫修《正史》當據《實錄》,《實錄》倘差誤不可據,則史官無以準憑下筆。請用太祖、太宗故事,將《徽宗實錄》重加刊修,並不別置私局,只委史院官取前所修《實錄》仔細看詳,是則存之,非則去之,闕則補之,誤則改之。《實錄》先具,《正史》便當趣成。”又言:“臣近進《續資治通鑑長編》,自建隆迄治平,自合依詔旨接續修進。乞許臣專意討論徽宗一朝事跡纂述。《長編》既具,即可助成《正史》。”

乙巳,復置成都路廣惠倉。

丙午,金制:“職官犯公罪,在京已承伏者,雖去官猶論。”

是日,張栻新除嚴州,入見,上言:“欲復中原之土,必先收中原百姓之心;欲得中原百姓之心,必先有以得吾境內百姓之心。求所以得吾境內百姓之心無佗,不盡其力,不傷其財而已。苟中願之人,聞吾君愛惜百姓如此,又聞百姓安樂如此,則其歸孰御!”帝曰:“誠當如此。況中原之人,本吾赤子,必襁負其子而至矣。”栻又言:“今日誕謾之風不可長,至如邊事,須委忠實不欺之臣。不然,豈不誤陛下倚任!”帝曰:“若誕謾,必至誤國事。”栻又言:“先聽其言,卻考其實,此所謂敷奏以言,明試以功。”栻至郡,問民疾苦,首以丁鹽絹錢太重為請,詔蠲其半。

降會子二十萬貫付兩淮漕司收換銅錢,兩淮州郡並以鐵錢及會子行使。

金司徒、御史大夫李石,司憲既久,年寢高,御史台奏事,有在制前斷定乞依新條改斷者,金主曰:“若在制前者,豈可改也!”金主御香閤,召中丞伊喇道謂之曰:“李石耄矣,汝等宜盡心。向所奏事甚不當,豈涉於私乎?”佗曰,又謂石曰:“卿近累奏皆常事,臣下善惡邪正,無語及之。卿年老矣,不能久居此。若能舉一二善士,亦不負此職也。”

乾道六年金大定十年

春,正月,癸丑,雅州沙平蠻寇邊,焚碉門砦,四川制置使晁公武調兵討之,失利。

乙卯,修楚州城。

朝議欲戍清河口,左驍衛上將軍陳敏言:“金兵每出清河,必遣人馬先自上流潛渡。今宜修楚州城池,善楚州為南北襟喉,彼此必爭之地。長淮二千餘里,河道通北方者五,清、汴、渦、潁、蔡是也;通南方以入江者,唯楚州運河耳。北人舟艦自五河而下,將謀渡江,非得楚州運河,無緣自達。昔周世宗自楚州北神堰鑿老鸛河,通戰艦以入大江,南唐遂失兩淮之地。由此言之,楚州實為兩淮司命,願朝廷留意。”遂使敏城之,而移守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