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資治通鑑》宋紀一百四十三 起玄黓執徐正月,盡昭陽大荒落十二月,凡二年



丙寅,金右丞相赫舍哩志寧薨,謚武定。

金主嘗宴群臣於太子宮,顧志寧謂太子曰:“天下無事,吾父子今日相樂,皆此人力也。”及歿,甚悼惜之,曰:“志寧臨敵,身先士卒,勇敢之氣,自太師梁王后,未有如此人也。”

五月,己巳,提點江東刑獄蕭之敏乞祠,帝不允。

虞允文言:“前日之敏言臣,是其職事。臣雖不知其所論,竊自揣度,罪無可疑者。既蒙聖恩,復令暫留,如之敏之端方,願召歸舊班,以辟敢言之路。”帝曰:“今以監司處之,亦自甚優。”顧曾懷曰:“丞相之言甚寬厚,可書之《時政記》。”

癸酉,金主如百花川。

甲戌,金命賑山東路飢。

丁丑,金主次準居。久旱而雨。

戊寅,金主觀稼,禁扈從蹂踐民田,禁百官及承應人不得服純黃油衣。

癸未,金主謂宰臣曰:“朕每次舍,凡秣馬之具,皆假於民間,多亡失,不還其主,此彈壓官不職,可擇人代之。所過即令詢問,但亡失民間什物,並償其直。”

乙酉,金給西北路人戶牛。

戊戌,詔福建鹽行鈔法,從轉運陳峴之請也。仍支借十萬貫作本。

知福州陳俊卿移書宰執曰:“福建鹽法與淮、浙不同。蓋淮、浙之鹽,行八九路、八十餘州,地廣數千里,故其利甚博。福建八州,惟汀、邵、劍、建四州可售,而地狹人貧,土無重貨,非可以它路比也。今欲改行鈔法,已奪州縣歲計,又欲嚴禁私販,必虧稅務常額;而貧民無業,又將起而為盜。夫州縣闕用,則必橫斂農民;稅務既虧常額,則必重征商旅。盜賊既起,則未知所增三十萬緡之入,其足以償調兵之費否也!將來官鈔或滯不行,則必科下州縣;州縣無策,必至抑配民戶。本以利民而反擾之,恐皆非變法之本意也。”當時不能用,然鈔法果不行。

丙申,立宗室銓試法。

六月,庚子,以武德郎令抬為金州觀察使,封安定郡王。

辛丑,帝曰:“雨止,歲事有望。”虞允文曰:“麥已食新,米價日減。”帝曰:“今歲再得一稔,想見粒米狼戾,更得二年,便有三年之蓄。仍須嚴切戒約,只置場和糴,聽百姓情願入中,不得纖毫科擾。”

壬寅,蠲兩淮歸正人撮收課子。淮東巡尉有縱逸歸正戶口過淮者,奪官有差。

國子司業劉焞,嘗移書宰相,言張說不當用,出為江西轉運判官。朝辭,論州縣窮空無備及當今利害,帝曰:“江西旱荒之餘,州縣亦是無備,亦多由官吏非其人。”鏇命賑江西飢。

丙午,傅自強言父察遇害於燕山,乞賜謚,特賜謚忠肅。

甲寅,金主如金蓮川。

秋,七月,己巳,臣僚言:“祖宗馬政、茶馬司,並專用茶、錦、絹博易,蕃、漢皆便,近茶馬司專用銀幣,甚非立法之意。況茶為外界必用之物,銀寶多出外界,甚非中國之利。”詔四川宣撫司參舊法措置。

癸未,以曾覿為武泰軍節度使。

庚寅,知光州滕瑞奏:“遇天申聖節,臣自書‘聖壽萬歲’四字,約二丈餘,兼造三棚,高三丈餘,凡用絹五十匹,標背投進。”帝曰:“滕瑞不修郡政,以此獻諛,特降一官。”

是月,知廬州趙善俊言:“朝廷頃者分兵屯田,其不可者有三。臣謂罷屯田有三利:習熟戰陳之兵,得歸行伍,日從事於教閱,一利也。無張官置吏,坐以糜稍,無買牛散種以費官物,二利也。屯田之田,悉皆膏腴,牛具屋廬,無一不具,以資歸正人,使之安居,三利也。”詔:“廬州見屯田官兵並行廢罷,其田畝牛具,令趙善俊盡數拘收,給付歸正人請佃及募人租種。”

金罷保全、蘭安榷場。金主謂宰相曰:“夏國以珠玉易我絲帛,是以無用易我有用也。”命罷之。

八月,庚子,度支朱儋言:“經總制錢,頃自諸州通判專收,歲入至一千七百二十五萬緡,繼命知州、通判同掌,而歲虧二百三十萬緡。故向者版曹奏請專屬通判,其後又因臣僚乞委守臣,於是有知、通同共拘催分授酬賞之制。夫州郡錢物,常患為守者侵欺,經制錢分隸之數,而多收系省以供妄費,今使知、通同掌,則通判愈不得而誰何。請仍舊委之通判而守臣不預。”從之。既而戶部尚書楊倓言:“若令通判拘催,恐守臣不能協力,宜照乾道二年指揮,令知、通同共任責分賞。”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