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資治通鑑》宋紀一百四十三 起玄黓執徐正月,盡昭陽大荒落十二月,凡二年



十二月,乙未朔,金命大理少卿張九思赴濟南鞫獄。

濟南尹劉萼,彥宗之子也,先為定武軍節度使,淫縱無行,所至貪墨狼籍,廉使劾之,故遣九思就鞫。萼既就逮,不測所以,引刃自刺,不死。詔削官一階,罷歸田裡,尋卒。

丁酉,金遣官及護衛二十人,分路選年二十以上、四十以下,有門地才行及善射者充護衛,不得過百人。

金冀州王瓊等謀反,伏誅。

戊戌,蠲兩淮明年租賦。

辛丑,金出宮女二十餘人。

甲辰,詔:“京西招集歸正人,授田如兩淮。”

己酉,金樞密副使伊喇成罷。

辛亥,金詔:“金銀坑治,聽民開採,毋得收稅。”

金禁審錄官以宴飲廢公務。

癸丑,金以殿前都點檢圖克坦克寧為樞密副使,兼知大興府事。

甲寅,命四川試武舉。

己未,金詔:“自今除名人子孫,有在仕者,並取奏裁。”

是月,金德州防禦使文,以謀反伏誅。

文既失職,居常怏怏,日與家奴舒穆嚕哈珠為怨言。哈珠揣知其意,因言:“南京路明安阿庫哈珠、穆昆尼楚赫與大王厚善,果欲舉大事,彼皆願從。”文信其言,乃召日者康洪占休咎,密以謀告洪。洪言來歲甚吉,文厚謝洪,使家僮剛格以書幣往南京約阿庫等,剛格見阿庫等,不言其本來之事,還,給文曰:“阿庫從大王矣。”文乃造兵仗,畫陳圖,為反計。家奴重喜詣河北東路上變。遣人至德州捕文,文夜與哈珠等亡去。金主謂宰臣曰:“海陵翦滅宗室殆盡,朕念太祖子孫,存者無幾,曲為寬假,而文曾不知幸,尚懷異圖,何狂悖如此!其督所在捕之。”文亡命凡四月,至是被獲,伏誅;康洪論死,餘皆坐如律。釋文妻,以其家財賜文兄子耀珠。下詔曰:“德州防禦史文、北京曹貴、鄜州李方皆因術士妄談祿命,陷於大戮。凡術士多務苟得,肆為異說。自今宗室、宗女有屬籍者及官職三品以上,除占問嫁娶、修造、葬事,不得推算祿命;違者徒三年,重者從重治之。”

金尚書省奏言:“河移故道,水東南行,其勢甚大。可自河陰、廣武山循河而東,至原武、陽武、東明等縣,孟、衛等州,增築堤岸。”從之。

是歲,劉珙免喪,復除湖南;過闕,言曰:“人君能得天下之心,然後可以立天下之事;能循天下之理,然後可以得天下之心。然非至誠虛己,兼聽並觀,在我者空洞清明而無一毫物慾之蔽,亦未有能循天下之理者也。”因引其意以傅時事,言甚切至。帝加勞再三。

乾道九年金大定十三年

春,正月,辛未,簽書樞密院事王之奇罷為淮南安撫使。

癸酉,金尚書省言南客車俊等因榷場貿易誤犯邊界,罪當死,金主曰:“本非故意,可免罪發還,無令本國知之,恐復治其罪。”

乙亥,以張說同知樞密院,戶部侍郎沈夏簽書樞密院事。

辛巳,以刑部尚書鄭聞簽書樞密院事。

壬午,詔曰:“夫部刺史之官,所以周行郡國,頒宣風化,總方略而一統類者也。今則不然。守土之官出於其部,監司之任,最為近而易察者也,而求其凌厲風節,建立事功,疾惡如仇,奉公不撓者,蓋僅僅而有焉。甚則朋比苟且,訖無舉奏。民瘼不聞於上,上意不孚於下,朕何望焉!繼自今,其悉乃心,毋冒於憲。凡在厥位,明體朕懷。”

己丑,樞密使王炎罷,為觀文殿大學士、提舉洞霄宮。

是月,中書門下省言:“福建鹽自來止是州軍分立綱數,自行般運出賣以辦歲計,近改為鈔法,聽從客販州郡緣住般賣,卻致支用不足,切慮敷擾以為民害。”詔:“罷鈔法。諸州、軍綱鹽,並依舊分撥,官般官賣。所有本司元借本錢一十萬貫,並已賣到鈔面錢一十九萬貫,並續賣鈔面錢,並拘收,赴左藏庫交納。”

起居舍人留正言:“所修記注,自紹興十五年以後,多有未修月分,久之文字散失,所得疏略,愈難修纂。請令二史將承受諸處關牒、施行政事並臣下所得聖語,隨月編纂。仍將紹興十五年以後未修月分,並修一月,並於次月上旬送付史官。”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