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傳》哀公(元年~二十七年)


哀公二十一年
【傳】二十一年夏五月,越人始來。
秋八月,公及齊侯、邾子盟於顧。齊有責稽首,因歌之曰:“魯人之皋,數年不覺,使我高蹈。唯其儒書。以為二國憂。”
是行也,公先至於陽穀。齊閭丘息曰:“君辱舉玉趾,以在寡君之軍。群臣將傳遽以告寡君,比其復也,君無乃勤。為僕人之未次,請除館於舟道。”辭曰:“敢勤僕人?”
哀公二十二年
【傳】二十二年夏四月,邾隱公自齊奔越,曰:“吳為無道,執父立子。”越人歸之,大子革奔越。
冬十一月丁卯,越滅吳。請使吳王居甬東,辭曰:“孤老矣,焉能事君?”乃縊。越人以歸。
哀公二十三年
【傳】二十三年春,宋景曹卒。季康子使冉有吊,且送葬,曰:“敝邑有社稷之事,使肥與有職競焉,是以不得助執紼,使求従輿人。曰:‘以肥人得備彌甥也,有不腆先人之產馬,使求薦諸夫人之宰,其可以稱旌繁乎?’”
夏六月,晉荀瑤伐齊。高無丕帥師御之。伯視齊師,馬駭,遂驅之,曰:“齊人余旗,其謂余畏而反也。”乃壘而還。將戰,長武子請卜。伯曰:“君告於天子,而卜之以守龜於宗祧,吉矣,吾又何卜焉?且齊人取我英丘,君命瑤,非敢耀武也,治英丘也。以辭伐罪足矣,何必卜?”
壬辰,戰於犁丘。齊師敗績,伯親禽顏庚。
秋八月,叔青如越,始使越也。越諸鞅來聘,報叔青也。
哀公二十四年
【傳】二十四年夏四月,晉侯將伐齊,使來乞師,曰:“昔臧文仲以楚師伐齊,取谷。宣叔以晉師伐齊,取汶陽。寡君欲徼福於周公,願乞靈於臧氏。”臧石帥師會之,取廩丘。軍吏令繕,將進。萊章曰:“君卑政暴,往歲克敵,今又勝都。天奉多矣,又焉能進?是躗言也。役將班矣!”晉師乃還。餼臧石牛,大史謝之,曰:“以寡君之在行,牢禮不度,敢展謝之。”
邾子又無道,越人執之以歸,而立公子何。何亦無道。
公子荊之母嬖,將以為夫人,使宗人釁夏獻其禮。對曰:“無之。”公怒曰:“女為宗司,立夫人,國之大禮也,何故無之?”對曰:“周公及武公娶於薛,孝、惠娶於商,自桓以下娶於齊,此禮也則有。若以妾為夫人,則固無其禮也。”公卒立之,而以荊為大子。國人始惡之。
閏月,公如越,得大子適郢,將妻公,而多與之地。公孫有山使告於季孫,季孫懼,使因大宰嚭而納賂焉,乃止。
哀公二十五年
【傳】二十五年夏五月庚辰,衛侯出奔宋。衛侯為靈台於藉圃,與諸大夫飲酒焉。褚師聲子襪而登席,公怒,辭曰:“臣有疾,異於人。若見之,君將■之,是以不敢。”公愈怒,大夫辭之,不可。褚師出,公戟其手,曰:“必斷而足。”聞之,褚師與司寇亥乘,曰:“今日幸而後亡。”公之入也,奪南氏邑,而奪司寇亥政。公使侍人納公文懿子之車於池。
初,衛人翦夏丁氏,以其帑賜彭封彌子。彌子飲公酒,納夏戊之女,嬖,以為夫人。其弟期,大叔疾之従孫甥也,少畜於公,以為司徒。夫人寵衰,期得罪。公使三匠久。公使優狡盟拳彌,而甚近信之。故褚師比、公孫彌牟、公文要、司寇亥、司徒期因三匠與拳彌以作亂,皆執利兵,無者執斤。使拳彌入於公宮,而自大子疾之宮噪以攻公。鄄子士請御之。彌援其手,曰:“子則勇矣,將若君何?不見先君乎?君何所不逞欲?且君嘗在外矣,豈必不反?當今不可,眾怒難犯,休而易間也。”乃出。將適蒲,彌曰:“晉無信,不可。”將適鄄,彌曰:“齊、晉爭我,不可。”將適泠,彌曰:“魯不足與,請適城鋤以鉤越,越有君。”乃適城鋤。彌曰:“衛盜不可也,請速,自我始。”乃載寶以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