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傳》哀公(元年~二十七年)


公為支離之卒,因祝史揮以侵衛。衛人病之。懿子之,見子之,請逐揮。文子曰:“無罪。”懿子曰:“彼好專利而妄。夫見君之入也,將先道焉。若逐之,必出於南門而適君所。夫越新得諸侯,將必請師焉。”揮在朝,使吏遣諸其室。揮出,信,弗內。五日,乃館諸外里,遂有寵,使如越請師。
六月,公至自越。季康子、孟武伯逆於五梧。郭重仆,見二子,曰:“惡言多矣,君請盡之。”公宴於五梧,武伯為祝,惡郭重,曰:“何肥也!”季孫曰:“請飲彘也。以魯國之密邇仇讎,臣是以不獲従君,克免於大行,又謂重也肥。”公曰:“是食言多矣,能無肥乎?”飲酒不樂,公與大夫始有惡。
哀公二十六年
【傳】二十六年夏五月,叔孫舒帥師會越皋如、後庸、宋樂茷,納衛侯。文子欲納之,懿子曰:“君愎而虐,少待之,必毒於民,乃睦於子矣。”師侵外州,大獲。出御之,大敗。掘褚師定子之墓,焚之於平莊之上。文子使王孫齊私於皋如,曰:“子將大滅衛乎,抑納君而已乎?”皋如曰:“寡君之命無他,納衛君而已。”文子致眾而問焉,曰:“君以蠻夷伐國,國幾亡矣。請納之。”眾曰:“勿納。”曰:“彌牟亡而有益,請自北門出。”眾曰:“勿出。”重賂越人,申開守陴而納公,公不敢入。師還,立悼公,南氏相之,以城鋤與越人。公曰:“期則為此。”令苟有怨於夫人者,報之。司徒期聘于越。公攻而奪之幣。期告王,王命取之。期以眾取之。公怒,殺期之甥之為大子者。遂卒于越。
宋景公無子,取公孫周之子得與啟,畜諸公宮,未有立焉。於是皇緩為右師,皇非我為大司馬,皇懷為司徒,靈不緩為左師,樂茷為司城,樂朱鋤為大司寇。六卿三族降聽政,因大尹以達。大尹常不告,而以其欲稱君命以令。國人惡之。司城欲去大尹,左師曰:“縱之,使盈其罪。重而無基,能無敝乎?”
冬十月,公游於空澤。辛巳,卒於連中。大尹興空澤之士千甲,奉公自空桐入,如沃宮。使召六子,曰:“聞下有師,君請六子畫。”六子至,以甲劫之,曰:“君有疾病,請二三子盟。”乃盟於少寢之庭,曰:“無為公室不利。”大尹立啟,奉喪殯於大宮。三日,而後國人之。司城茷使宣言於國曰:“大尹惑蠱其君而專其利,令君無疾而死,死又匿之,是無他矣,大尹之罪也。”得夢啟北首而寢於盧門之外,己為鳥而集於其上,咮加於南門,尾加於桐門。曰:“余夢美,必立。”大尹謀曰:“我不在盟,無乃逐我,復盟之乎?”使祝為載書,六子在唐盂。將盟之。祝襄以載書告皇非我,皇非我因子潞、門尹得、左師謀曰:“民與我,逐之乎?”皆歸授甲,使徇於國曰:“大尹惑蠱其君,以陵虐公室。與我者,救君者也。”眾曰:“與之。”大尹徇曰:“戴氏、皇氏將不利公室,與我者,無憂不富。”眾曰:“無別。”戴氏、皇氏欲伐公,樂得曰:“不可。彼以陵公有罪,我伐公,則甚焉。”使國人施於大尹,大尹奉啟以奔楚,乃立得。司城為上卿,盟曰:“三族共政,無相害也。”
衛出公自城鋤使以弓問子贛,且曰:“吾其入乎?”子贛稽首受弓,對曰:“臣不識也。”私於使者曰:“昔成公孫於陳,寧武子、孫莊子為宛濮之盟而君入。獻公孫於衛齊,子鮮、子展為夷儀之盟而君入。今君再在孫矣,內不聞獻之親,外不聞成之卿,則賜不識所由入也。《詩》曰:‘無競惟人,四方其順之。’若得其人,四方以為,而國於何有?”
哀公二十七年
【傳】二十七年春,越子使後庸來聘,且言邾田,封於駘上。
二月,盟於平陽,三子皆従。康子病之,言及子贛,曰:“若在此,吾不及此夫!”武伯曰:“然。何不召?”曰:“固將召之。”文子曰:“他日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