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9年寒窗苦今朝哈佛展翅飛——記安金鵬

從農村娃一夜成為家喻戶曉的人物,面對五花八門的誘惑,他仍能排除一切干擾埋頭學業。

中央電視台“焦點訪談”依據《天津日報》的報導拍攝的“專訪安金鵬”播出後,這位農家小院走出的孩子一夜間成為全國家喻戶曉的人物。先是雪片般的讀者來信令他應接不暇,最多時一天抱回200多封,這么多信,別說看,就是一封一封拆也沒有那么多時間哪!安金鵬把看不完的來信綑紮在一起,讓送東西的媽媽帶回去,代他拆閱並回復。除了來信還有電話,常常是剛坐下來打開書,走廊里傳來門房老師傅的聲音:“安金鵬,接電話。”一個很少接聽電話的農村娃,一下子來了好多全國各地朋友的電話,有表示關切的,有詢問學習、身體狀況的,有要求建立聯繫的,他說真是忙壞了,也忙亂了,生活主線全顛倒了。安金鵬不得不離開宿舍,躲到圖書館、電腦房、甚至在校園的石凳石桌上看書學習。

最難處理的是那些登門採訪者,面對面的真讓人著急。有要求安金鵬建立青年朋友熱線的,有邀他在報紙上開專欄的,有專程來接他去錄音做專題的,也有要拉他趕回天津農村家中錄像的。還有十多個來請他去家裡做家教……安金鵬性格內向,不喜歡出頭露面,不願意應酬,不願意風光無限。他清楚地知道,學生以學為主,如果樂於到處去應酬,陶醉在人們的恭維中,荒廢學業,這輩子就毀了,這些年的努力也白費了。同學們幫他出主意:你就不能心狠點回絕?“哪能啊,面子一個比一個大,語言一個比一個懇切動人,根本不容推辭。”無可奈何下,安金鵬請求系領導幫忙,所有電話都由值班員處理,所有來訪都由領導擋駕。當然,公益性活動除外。

如果說應對上述情況很不容易,面對面謝絕捐助,拂人美意,對安金鵬更是考驗。一家電信公司老闆通過作者聯繫到安金鵬,想要贊助安金鵬,承擔他所有大學期間費用和將來出國深造費用,不求任何回報。北京大柵欄有一位搞服裝生意的溫州老闆按照作者電話告知的地址也找到了北大,同樣遭到安金鵬的拒絕。幾年來遭到安金鵬拒絕的老闆有十多位。安媽媽告訴我,金鵬不喜歡別人的給予,他說:“自力更生地活著比舒舒服服享受別人的施捨更能長志氣。一個人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社會的饋贈,社會的每一份給予,都等於剝奪了一個年輕人經歷磨難的機會。任何一個在別人給予下成長起來的人,一旦失去這樣的環境,其神經是脆弱的,其適應社會的生存能力也肯定是很差的。”

讚揚的話多,想贊助的人多,但也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議論讓人百思不得其解!安金鵬的父母不止一次告訴作者,有人竟打電話問安金鵬是不是因為學習壓力太大,學得成了傻子?有人說安金鵬神經出了毛病,現在北京住院治療;還有人說安金鵬腦仁兒讓外國人挖去搞研究去了。武清區不少幹部和教師直接給作者打電話詢問安金鵬是不是真傻了!鄉鎮也有不少人傳說安金鵬參加數學比賽讓外國人給服了慢性痴呆藥,現在已失去思維能力,成了植物人在家裡躺著。

真真假假,似是而非的傳言弄得安家父母心神不安,他們曾放下農活,帶著疑慮,乘車去北大看望兒子。安金鵬安慰父母說:“不要被無聊的傳言牽著鼻子走,做自己的人,過自己的日子,走自己的路。”

5角錢豆芽菜與5角錢土豆絲,一年四季不穿襪子,他的“象牙塔”生活常人難以想像。

2005年安金鵬以學生身份出席世界數學研究會時,一位素不相識的大學生到住處找他,認為安金鵬的腰包一定被獎金撐得滿滿的,他向安金鵬訴苦,請他看在同是學子的份上施以“援手”。安金鵬向對方解釋:我並非像別人傳說或者你想像中的那樣富有。幾年前取得奧賽金牌,國家沒給一分錢獎金,天津市也沒給一分錢獎金,因為沒有這方面的政策規定。中央電視台和《人民日報》報導後,讀者來信不少,也有少則幾十元、多則幾百元的個人贊助,我基本上都寄還人家了。有些老闆想贊助,我統統沒有接受。還有人在電話里就問我:“你現在生活好些了嗎?”大概和我生長的家庭環境有關,我從來沒認為自己生活苦過。我受的那點苦和父母吃的苦受的累比,又算得了什麼?我還是過去的我,父母依然在那3畝地里刨食,媽媽仍然每天跛著腿汗流浹背地給羊割草,不停地忙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