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歌背後的色彩


牐犚庀蟮墓鉤桑是感覺與知覺的結合,不僅反映了事物個別特性和屬性,而且把有關材料聯合為完整的形象。意與象是不可分的,就如感覺和知覺不可分一樣,此即為意象。把意和象連在一起形成的這個詞,又讓我們覺得它所表示的概念是其他概念所不能代替的。這就需要我們認清意象、物象之間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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牐牴湃慫謂意象,儘管有種種不同的用法,但有一點是共同的,就是必須呈現為象。那種純概念的說理,直抒胸臆的抒情,都不能構成意象。因此可以說,意象賴以存在的要素是物象。
牐犖鏘笫強凸鄣模它不依賴人的存在而存在,也不因人的喜怒哀樂而發生變化。但物象一但進入詩人的構思,就帶上了詩人主觀的色彩。因此,它既有第一自然物的個別特徵和屬性,更有創作主體賦予特殊內涵的特徵和屬性。也就是說,物象經過詩人審美經驗的淘洗和篩選,以符合詩人的美學理想和美學趣味,它再經過詩人思想感情的化合和點染,滲入詩人的人格和情趣。因此,可以說,意象是融入了主觀情感的客觀物象,或者是藉助客觀物象表現出的主觀情意。
牐犕硤剖人李商隱,生活於大唐帝國沒落的時代,他的感受帶有一股沉重的悲劇氣氛,卻又以豐富的意象呈現出來。如“客散酒醒深夜後,更持紅燭賞殘花”、“秋陰不散霜飛晚,留得苦荷聽雨聲”、“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回頭問殘照,殘照更空虛”,苦荷、殘花、夕陽、殘照這些走向衰敗沒落的自然物象,受到詩人特意的賞識。在這些自然物的變化中,傳出了一種無奈的心境和惋惜的情緒。再如,“梅”這個詞表示了一種客觀的事物。它有形狀有顏色,具備某種象。當詩人將它納入作品之中,加以自己的人格意趣,美學理想時,它就成為詩歌的意象。由於古代詩人反覆地運用,“梅”這一意象已經固定地帶上了清高芳潔,傲雪凌霜的意趣。
牐犚桓鑫鏘罌梢怨鉤梢餿じ韃幌嗤的許多意象。由“柳”構成的意象,如“楊柳依依”⑸,著意象帶著離愁別緒。“柳絲無力裊煙空”⑹,這意象帶著庸倦的意味。“千條弱柳垂青瑣,百囀流鶯繞建章。”⑺這意象帶著詩人早期時的肅穆感。同一個物象,由於融入的情意不同,所構成的象也就不同。

牐犑人採用物象形成意象時,可以誇張物象某一方面的特點,來加強詩的藝術效果。如“白髮三千丈”⑻,“黃河之水天上來”⑼,也可以將另一物象的特點移到這一物象上來,如“我寄愁心與明月,隨君直到夜郎西。”⑽“叢菊兩開他日淚,孤舟一系故園心。”⑾這些詩都寫到“心”,心本來不能離開身體,但李白的“愁心”卻托給了明月,杜甫的“故園心”卻系在了孤舟上。這些意象都具有了“心”原本不具備的性質。
牐犜諳執新詩中,沒有不截取生活中的物象而去構建詩句,表情達意的詩人。如台灣詩人洛夫的一首短詩《窗下》:
牐牭蹦荷裝飾著雨後的窗子/我便從這裡探測出遠山的深度//在窗玻璃上呵一口氣/再用手指畫一條長長的小路/以及小路盡頭的/一個背影/有人從雨中而去。詩中的物象有“暮色”、“遠山”、“小路”、“背影”、“雨”,這些物象都是生活中常見的,如果把它們放在詩人構造的和諧中,我們便會發現短短的七句詩中,蘊涵著一個詩人遐思的境界。想像一下吧:雨在窗外,暮色在窗外,山在窗外,雨後的黃昏,在路的盡頭有人的背影,從雨中而去,這就給讀者的心靈在這樣的意境下蒙上一層朦朧之美。



牐犠現代詩誕生以來,詩的意象化創造沒有成為詩人的追求,重點是放在了“白話”上,但在新詩的發展中,對物象意象化的探索後輩詩人們一直沒有停下腳步。
牐犠苤,物象是意象的基礎,而意象卻不是物象的重現。從物象到意象是藝術的創造。

牐牰、意境,詩歌的靈魂

牐犚餼呈侵泄古典詩學的重要概念,是中國古典詩詞審美認識的核心和基礎。意境包括作者心意與外境之間,詩詞意象與讀者之間的聯繫、互動、衝突、和諧、想像和聯想等富有創造性的藝術活動,從而產生的富有感染力的藝術世界⑿。這就是說,意境是詩人的主觀情意和客觀物象互相交融而形成的藝術境界。這種境界正是由意象的進一步深化而構成的。境生於象而超乎象。剖析意境,既可以看到詩人的構思過程,又可窺察讀者的鑑賞心理,這正是從詩歌的靈魂上折射出的。如果說意象是詩歌的血肉,那么意境則是詩歌的靈魂。

※本文作者:建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