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前的三個月。我們惺惺相惜。
東東和小孩是同桌。好多時候在一起東東都默不做聲。那個在信里對我說已經從陰影中走出來了的東東是不是這個東東?我不知所措。後來我寫過一封信給他。
我說近一段感覺你特點別深沉,一副寡歡的樣子。是不是高考將至你有許多壓力?有些事總是想說卻說不清楚。嘴裡常對你說什麼朋友一生的。但現在我卻為之做出的很少。不是我不想。只是我這個人敏感怕受傷。看你沉寂的時候,常也想為你做些什麼。但我又沒多大勇氣。常常將一句話掛在嘴邊:每個人都以區別於旁人的方式生存著。我覺得既然你選擇了這樣的生活我若試圖改變什麼是不是孔雀開屏有些自做多情?我真的是個容易受傷的人。有時將自己的位置放得很高有時又很底。所以我不願也不想做些讓自己難堪的事。其實你這樣也好。能靜靜地看自己想看的書。做自己想做的題。前些日子我也一直沉寂。因為一些事。心情不好。別人笑得一臉燦爛我別過臉去裝做什麼都不曾看見。那個時候感覺一個人的生活也真的很好。我知道,所以就更不敢在你平靜的生活中拋下什麼來引起你內心的波瀾。就照你選擇的生活方式一直安靜的活下去吧。只要是積極地生活著就無所謂用什麼樣的方式。我了解你的成長,家庭。所以我知道你為什麼在別人眼中是個憂鬱的孩子。在你稚嫩的肩頭過早地負擔了一些本不該這個年齡所肩負的責任。所經我會心酸。我一直是個感情用事的人。喜歡沒來由地流眼淚。在你的世界裡,我真的是個局外人。我幫不上你什麼忙。所以。我只有在一旁心酸的份兒。高考將至,我也不會再去和你攪和什麼了。將清靜全都留給你。什麼都不要想。好好學習。等你去念你的大學的時候可能會發現,我們的友情也許真的不算什麼。
高考結束的時候一個人躲在家裡黯淡。小孩來找我。望著小孩我就覺得難過。高中生活就這樣結束了。我們才在一起不到三個月。但我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我想念本科。小孩說我也想。我說我們去一所學樣,小孩說仍做最佳拍檔最完美的組合。真的是孩子呀。我知道這只是一個好遙遠的夢。但只是說出來的那種幸福就已經讓我很感動。渴望情感在另一個境界裡延續。那時候的心態很消極。走在大街上常以一種莫名奇妙的心情來注視行人。想像在他們悠閒的背後是怎樣的一種生活。
填完志願的那天晚上。和小孩睡在學校的操場上。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睡在那塊草地上。和小孩談高三尾巴上的那段情感,談學畫那段日子的顛沛流離。談有那么一個女孩子坐在我旁邊靜靜地幫我削鉛筆卻什麼也不說。
小孩說小時候我們是玩伴孤獨。再成熟些是情感孤獨。而我們這個年紀是玩伴兼情感孤獨。一針見血。那個時候想,和小孩的友情能持續好久好久。
八月去了小孩家。那個有著大塊田地的村莊。高溫酷暑加上對將來的無望,整個人有些竭斯底里。很想唱歌。大聲地。唱仇是高山恨是海。
在去小孩家之前寫過這樣一段文字給東東,我說我有種預感。我們以後可能都很難見面了。並且這種感覺很強烈。我不想讓你或我自己將你我的這段感情誤認為是在逐漸消亡。只是我們相處的時間和方式注定了我們的這段感情將趨向於平淡。還記得我在北方學畫時你我將我們相見的日子構建得多么美好嗎?可實質呢,我們依舊在兩個世界裡過著毫不相干的生活。好的東西不是不知珍惜,而是一但擁有更易懈怠。
他倚在我的床頭看完就把那段文字掉在了床底下。然後什麼也沒有說。我心裡忽然就難過起來。我們之間就只能這樣了。
後來我去念我的大學。他也離開了。去了哪裡誰也不知道。就這樣消失在人海茫茫。
※本文作者:薇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