廈門之戀 我喜歡...

我曾到過國內許多地域的城鎮,也曾遊歷過位於太平洋中心的夏威夷群島和彼岸的芝加哥、舊金山、拉斯維加斯、洛杉磯等, 還有馬六甲海峽、東京、吉隆坡、漢城、濱城、香港等等風景城市。短則幾天,長則數年。時間或短或長,總是躁動過後通常都會記得要離開的日期,或早早地就開始聽取別人對下站將要去往何地的建議。

許多年來,對大多數曾去過的地方也就只留下些談談的記憶,儘管某些記憶依舊清晰並且他鄉那芬香的氣息仍舊會在心田裡不時盪起。來廈門前的許多年前里我便知道廈門,並隱隱約約記得人們在議論諸如鼓浪嶼、琴島、廈門大學、陳景潤、集美、陳嘉庚、雲頂岩、南菩陀寺、螯園、林巧稚、高崎機場、胡里山炮台、千年古榕、街邊品茶……還有與海洋和島嶼有關的金色沙灘、碧海藍天、海上生明月等等一些個平靜和浪漫的字眼。

九七年夏,我初來廈門,不覺已是九年。我從來就不曾搞清楚是必然還是偶然,但我心知絕非是鳥兒飛倦。與任何初來廈門的人一樣,情不由衷地在初識她時就有了一份一見鍾情般的欣喜並在內心油然而起一縷情戀。數年過去之後,便有了一種類似於對妻子那般情感的依戀,於是心甘情願地想要在這溫柔之鄉里悠閒地棲息下去。我開始會羨慕起老者們街邊散步時的泰然寧靜和路邊品茶者那種看上去任由時光頹廢的悠閒。我也想有朝一日學會淡忘時光的流逝,在不知不覺中變得糊裡糊塗,再慢慢地變老。

孩兒說,她是海上花園;老人說,它是鳥兒倦飛後的巢穴;女人說,他是極品男人;而中年男人則總在問這問那: 海中有島,為何清藏霧中? 島上有山,為何遍野奇石散落在滿山的相思樹叢? 山間有城,為何冬日裡還在奼紫嫣紅? 城中有湖,為何白鷺眷戀不出? —— 哎呀,湖中還有洲,你看那翠綠倒掛碧波之中!

因為有了這份關情,有時也會想要學著做個詩人,來用文字照著廈門現在的樣子在內心裡堆壘。於是,廈門就成了這樣:雨幕涌動森林合唱,陽光在茂蔭中縱橫,晨中有如玉女在浴,霧裡看是海市蜃樓,晚霞靜候漁舟唱晚,夜聽海風戲耍林叢……

按照農曆的定義,廈門的氣候里沒有實際意義上的“立秋”、“立冬”、“小雪”、“大雪”、“小寒”和“大寒”的含意。故而以一位內陸人的感受,依據廈門的氣候也可定義為六月至九月間的“炎夏”,十月至元旦間的“夏秋”和一月至五月間的春天。無論何時,亞熱帶的廈門則總是天空清新,四季常青,即不十分寒冷,也非熱得難受。

喜歡廈門春寒里的晨夜。森林和街道兩側的樹木常在春天寒流來襲時才稍稍抖落掉舊裝上尚還青綠的許多老葉,使廈門之春反而增添上幾份濃濃的秋冬之味。因為曾長年在北方生活,故而常常盼望寒流從北方翻山越嶺前來偷襲。為了體味冬春之寒,我常常偷偷將在北國帶來的大衣披掛在身上,眯縫著雙眼,將海風折算成北國冬日的寒風凜冽,將飄葉折算成北國曼舞的大雪,在深夜春寒無人的森林幽徑中漫步,讓自己在思緒里從廈門之春步入北國之冬。

喜歡廈門清明、穀雨和立夏時節亞熱帶雨林中的電閃雷鳴。雷雨敲醒了蟄居的生靈,海岸的螃蟹和草地土壤里的蚯蚓開始起了一年的忙碌;百鳥在巢穴里被搖晃得顛三倒四,深更半夜便開始了在林中排練歌詠;萬木枝丫在春寒過後開始生出滿城的新芽和花蕾;木棉花和三角梅被視為是這個季節里百花叢中的“超女”,六月里走來的是紅艷的鳳凰木並獨享百花的朝拜!

喜歡廈門的夏雨。雨水常常被靜靜地翻過嘉禾山脈的雲霧夾帶而來,太陽時常在雲層中滿頭大汗地擠來擠去;喜歡光著膀子坐在家陽台上沉靜在被清涼的雨水潑打的愜意里,聽雷聲轟隆隆從天際里碾過,看浩浩蕩蕩的雲層大搖大擺地鋪天蓋地而來,聽大雨潑打大地和屋瓦的喧囂颯颯,看樹叢在雨幕里發飈似地“蹦迪”;喜歡在幽幽的夜裡聽著“雨打芭蕉”而靜靜地入睡。

喜歡撩起褲腿矗立在海岸的沙灘里,觀大海波濤洶湧,看船兒在海里苦苦掙扎,金濤拍岸捲起千堆“雪”;喜歡看傍晚來臨前白鷺從海面眷眷地飛歸島上的巢穴;喜歡中秋的夜晚海上生起明月,船帆在夜幕的海面上悠悠蕩蕩,月光從天邊一路灑來,讓自己也惆悵在天涯共此時思念遠方親人的心情里。

※本文作者:山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