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文摘的經典名言佳句

66)「這獸性的不見於中國人的臉上,是本來沒有的呢?還是現在已經消除,如果是後來消除的,那么,是漸漸淨盡只剩了人性的呢?還是不過漸漸成了馴順。野牛成為家牛,野豬成為豬,狼成為狗,野性是消失了,但只是使牧人喜歡,於本身並無好處。人不過是人,不再夾雜別的東西,當然再好沒有了。倘不得已,我以為還不如帶些獸性,如果合於下列的算式倒是不很有趣的:人十家畜性=某一種人」《略論中國人的臉》一九二七年

(67)「中國開一個運動會,每每為決賽而至於打架;日子早過去了,兩面還仇恨。在社會上,也大抵無端的互相仇視,甚么南北,甚么省道府縣,弄得無可開支,個個滿臉苦相。我因此對於中國人愛和平這句話,很有些懷疑,很覺得恐怖。」《「一個青年的夢」譯者序》一九一九年

(68)「胡塗主義,唯無是非等等本來是中國的高尚道德。你說他是解脫,達觀罷,也未必。他其實在固執 ,堅持甚么,例如在道德上的正統,文學上的正宗之類。」《難得胡塗》一九三三年

(69)「可惜中國太難改變了,即使搬動一張桌子,改裝一個火爐,幾乎也要血;而且即使有了血,也未必一定能搬動,能改裝。不是很大的鞭子打在背上,中國人自己是不肯動彈的。」《娜拉走後怎樣》一九二六年

(70)「我先前的攻擊社會,其實也是無聊的。社會沒有知道我在攻擊,倘一知道,我早已死無葬身之所了我之得以偷生者,因為他們大多數不識字,不知道,並且我的話也無效力,如一箭之入大海。否則,幾條雜感,就可以送命的。民眾的懲罰之心,並不下於學者和軍閥。」《答有恆先生》一九二七年

(71)「在中國,尤其是在都市裡,倘使路上有暴病倒地,或翻車捽摔傷的人,路人圍觀或甚至高興的人盡有,有肯伸手來扶助一下的人卻是極少的。」《經驗》一九三三年

(72)「中國人自己誠然不善於戰爭,卻並沒有詛咒戰爭;自己誠然不願出戰,卻並未同情於不願出戰的他人;雖然想到自己,卻沒有想到他人的自己。」《一個青年的夢譯者序二》一九一九年

(73)「外國用火藥製造子彈禦敵,中國卻用它做爆竹敬神;外國用羅盤航海,中國卻用它來看風水;外國用鴉片醫病,中國卻拿來當飯吃。」《電的利弊》一九三三年

(74)「民眾,尤其是中國的永遠是戲劇的看客。犧牲上場,如果顯得慷慨,他們就看了悲壯劇;如果顯得觳觫(h s即恐懼顫抖),他們就看了滑稽劇。北京的羊肉鋪常有幾個人張嘴看剝羊,仿佛頗為愉快,人的犧牲能給他們的益處,也不過如此。而況事後走不幾步,他們並這一點也就忘了。」《娜拉走後怎樣》一九二六年

(75)「中國向來有點自大。--只可惜沒有「個人的自大」,都是「合群的愛國的自大。」 「個人的自大」,就是獨異,是對庸眾的宣戰一切新思想,多從他們而來,政治上宗教上道德上的改革,也從他們發端。所以有這「個人的自大」的國民,真是多福氣!多幸運!」《隨感錄三十八》一九一八年

(76)「中國人不疑自己的多疑。」《我要騙人》一九三六年

(77)「我獨不解中國人何以於舊狀況那么心平氣和,於較新的機運就這么疾首蹙額;於已成之局那么委曲求全;於初興之事就這么求全責備?」《這個與那個》一九二六年

78)「只要從來如此,便是寶貝。即使無名腫毒,倘若生在中國人身上,也便『紅腫之處,艷若桃花;潰爛之時,美如乳酪』,妙不可言。」《隨感錄三十九》一九一九年

(79)「誰說中國人不善於改變呢?每一新的事物進來,起初雖然排斥,但看到有些可靠,就自然會改變。不過並非將自己變得合於新事物,乃是將新事物變得合於自己而已。」《補白》一九二五年

(80)「可惜中國人但對於羊顯凶獸相,而對於凶獸則顯羊相,所以即使顯凶獸相,也還是卑怯的國民。這樣下去,一定要完結的。」

「我想,要中國得救,也不必添甚么東西進去,只要青年們將這兩種性質的古傳用法,反過來一用就夠了;對手如凶獸時就如凶獸,對手如羊時就如羊!」《忽然想到.七》一九二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