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伽羅簡介

皇后獨孤伽羅簡介

文獻皇后獨孤氏,名伽羅(公元543——602年),隋朝雲中(今大同)人,周大司馬獨孤信之七女。獨孤信見楊堅相貌奇偉,器宇軒昂,故將伽羅女許配為婚,時年十四。隋文帝即位之後,封為文獻皇后。

文獻皇后柔順恭孝,謙卑自守,很受隋文帝寵愛。文帝上朝時,她與帝同輦而進,至閣乃止。候其退朝之後又一起回宮,同吃同樂同寢,相顧歡欣。平日生活儉樸,不好華麗,專喜讀書,識達古今。文帝治政稍有不妥之處,她就忠心苦勸,於是做了很多有益之事。當時突厥與隋貿易,有明珠一盒,價值八百萬,幽州總管殷壽讓她買下,她婉言謝絕地說:“如今戎狄屢次侵犯,將士征戰疲勞,不如將八百萬獎賞有功之士為佳。”此舉立刻朝野傳聞,受到百官稱讚;大都督崔長仁是文獻皇后表兄,觸犯國家王法,按律當處以斬刑,隋文帝看在皇后情面,有意赦免其罪。皇后進諫說:“國家之事豈可顧私。”遂將崔長仁處死;皇后異母兄弟獨孤陀因滋酒逞兇殘害百姓,曾受過皇后指責,故而懷恨在心,常以貓鬼詛咒皇后,按律當斬。皇后雖然氣得三天沒有進食,但最後還是請求文帝赦免其罪,皇后說:“如果獨孤陀蠹政害民,妾不敢為其說情。但如今獨孤陀是因為詛咒我而犯罪,所以我敢請求赦免他。”於是陀被免死。

文獻皇后很有政治才能,每當與隋文帝議論國家大事,看法往往不謀而合,十分一致,故而宮中稱為二聖。但她卻在確立隋王朝的繼承人上犯了錯誤,對廢掉忠厚的長子楊勇,改立比較善於偽裝的次子楊廣為太子負有一定責任。仁壽二年八月,文獻皇后病逝永安宮中,終年59歲,葬於太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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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案”,既使平民百姓家中的內務都難以了斷,那么人員寵雜的皇家後宮之事就更是糾纏不清了。自古以來,朝朝後宮多是非,有后妃爭寵明搶暗奪,有諸王子爭位骨肉相殘,這種事誰也難以管下來。到隋朝時,偏偏出了這么一位皇后,她施展奇才大略嚴治後宮,確實卓有成效,皇帝都不得不懼她七分,這就是隋代開國之主楊堅的皇后獨孤氏。

獨孤氏的父親是北周大司馬獨孤信,獨孤信育有兩女,長女兒嫁與北周明帝作皇后,二女兒便嫁給了楊堅。當時的楊堅是一個非常奇特的人物,他的先祖楊震曾作過東漢太尉,父親楊忠是北周的柱國大司空,楊堅生就一副與眾不同的身材,上身長下身短,比例嚴重失調,而且面有威嚴之態,王侯們見了他,常不由自主地感到手足無措,北周太祖曾預言:“此兒風骨,不似世間人。”因此,楊堅雖然受到先輩蔭庇而少年出仕,卻常常遭皇室猜忌,為避嫌疑,他處處收藏鋒芒,韜光養晦,輕易不與人爭鬥”。這樣一個怪人,卻被獨孤家二小姐慧眼看中,通過媒妁撮合,不滿二十歲就嫁進了楊家。

二十年過去了,楊堅雖然極力謙讓,但因功勳卓著而被封為北周上柱國,掌握全國兵馬,在朝中威望日重。獨孤氏為楊堅生有一女五子,他們的女兒長大後作了宣帝的皇后,楊堅成了國老,然而皇室對他的猜忌仍未因之減輕,宣帝曾經多次對皇后示言:“你父若惹火了我,必定誅殺你全家!”

楊家似乎一直生活在皇室的壓力之下,但卻並不因此而減弱楊堅發展的勢頭,這時他已重兵在握,羽毛豐滿,若動起真格的,恐怕皇帝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哩!

不久,正值華年的宣帝因病崩逝,由年幼勢弱的靜帝繼位。楊堅以靜帝年幼需輔為名,入朝總攬一切國政,雖不稱帝,實已掌握了國家的大權。為此,相州總管尉遲迴不服氣,舉兵反叛,倡言討伐楊堅,不料是拿著雞蛋碰石頭,不幾天時間就被楊堅全部剿滅。楊堅風聞尉遲迴起兵與宇文氏清王的慫恿有關,剿滅叛軍後,他立即軟禁了宇文氏請王,從此楊堅便獨霸朝政,無人敢於過問了。

靜帝迫於形勢,封楊堅為隋王,並為他破了不少朝廷禮節,允許他帶劍上殿,入朝不趨,備九錫之禮,待遇均在其他侯王之上;後來,在楊堅的要求下,又賜給他原本只有皇帝才能戴的十二旒王冕和天子旌旗,超過了臣子所能享受的最高禮節極限;最後,年幼的靜帝自知不是楊堅的對手,自動讓位給他,號稱隋文帝。順理成章,王妃獨孤氏成了皇后,長子楊勇立為太子,並盡殺了宇文氏諸王,以絕後患。

這時隋文帝是四十歲,母儀天下的獨孤皇后也已三十七歲,而她的女兒早已先於她做過一朝皇后了。建立隋朝後,隋文帝認清了前朝沒落的原因在於浮誇不實,卓具遠見的他力圖改革官儀,整頓朝綱,一心建立一個聖明朝代。獨孤皇后也不是一個目光短淺、囿於家事的女性,在楊堅取得王位的過程中,她就曾相幫著出謀劃策,極為周鏇;當了皇后之後,她也決不願閒坐下來享受榮華富貴,她早已在心中醞釀了一個嚴治後官的寵大計畫。

“小憐玉體橫陳夜,忽報周師入晉陽”,前朝亡國的故事,獨孤皇后記憶猶新,南朝的張麗華秀髮輕拂,攪得陳氏王朝天翻地覆,自古紅顏多禍國,獨孤皇后為了保住楊家朝廷的長治久安,首先想到的就是幫助皇夫杜絕後宮內訌。她從皇夫那裡要來大權,整飭了宮內體制,廢除三妃六嬪之慣例,提倡簡樸,禁止宮中女子濃妝華服,並對他們的言行舉止都有嚴格的規定,不允許嬪妃隨意親近皇帝。整個後宮在獨孤皇后的把持之下,形成一片靜謐肅穆的氣氛,因為獨孤皇后至高的地位和強硬的手腕,後宮中眾嬪妃雖然心中不滿,表面上也不得不服從。

除管理好嬪妃外,獨孤皇后還十分注意保持與皇大的感情,她深知必須以自己的柔情和體貼籠住皇夫,才能使他不致於被其他女人所迷惑。每當黎明鐘鳴之際,獨孤皇后小心翼翼地侍候皇夫洗漱穿戴,然後與他同坐一輦,把他一直送到朝閣,皇帝上朝,自己則在殿下靜靜地等候,待散朝之後,又同輦返回內宮,這樣的行動,她日復一日,不厭其煩地堅持著,使楊堅從不敢怠慢上早朝。在內宮,她對皇夫的生活起居照顧得無微不至,皇帝每餐的食譜,每日的裝束等事她都親自過問,妥善安置,讓文帝能毫不分心地專理朝政。每至深夜同寢的時候,她常在文帝耳旁回憶往事的情誼,細述夫妻的恩愛,用柔情蜜意來牽繫住文帝的心。

好在隋文帝正在致力於國家大事,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在後宮脂粉堆中取樂;而賢慧幹練的妻子所推行的種種措施,正是與他的朝政改革可以密切配合,他自然是極力支持的。

一次,獨孤皇后與隋文帝約定:“此生永矢相愛,海枯石爛,貞情不移,誓不願有異生之子。”想到妻子與自己患難與共數十年,總是一心一意輔助自己,惠心可嘉,文帝心中一熱,當即答應了皇后誓約。事後,文帝還頗為自豪地對大臣誇耀道;“朕旁無姬侍,五子同母,可謂真兄弟也!豈若前代,多諸內寵。”其實,獨孤皇后之所以限制文帝有同父異母之子,也是出於提防異母之子奪位爭權的考慮。

獨孤皇后不只是管住皇夫不近二色,為了國家利益,她還強力干涉兒子和大臣們的感情生活。獨孤皇后為太子楊勇選定了元氏之女為太子妃,按照儀制另立雲氏之女為昭訓。元妃生性溫婉賢淑,端莊有禮,獨孤皇后認為她十分適合將來母儀天下,因而對她頗為器重;雲昭訓卻是一個活潑乖巧的女子,相貌俏麗,楚楚動人,相比之下,獨孤皇后嫌她失於輕優,立她為昭訓本有些勉強,按她的意思是讓太子儘量少接近雲氏。然而,太子的情感與母親的心意不同,他對元妃更多的是敬重,而對雲昭訓卻十分寵愛,因此,平時多半是與雲氏纏綿一處。對此,獨孤皇后聽到風聲後,心中大為不悅。

這裡,楊勇的弟弟晉王楊廣正好乘虛而入,他故意裝出一副節儉仁孝、不好聲色的樣子,廣泛結交大臣,處處討好母后。獨孤皇后見楊廣努力按自己的要求行事,心中自然十分喜歡,她對隋文帝說:“廣兒大孝,每聽到我們派遣的使節到他的守地,他必定出城恭迎;每次談到遠離朝廷、父母,他都悲泣傷感;他的新婚王妃也可憐得很,廣兒忙於政務根本無暇顧及她,我派使婢前在探視。王妃蕭氏常常只能和她們同寢共食,哪裡象勇兒與雲氏,終日設宴取樂。勇兒真是親近了小人啊!”由於楊廣的有意圖謀和獨孤皇后的評價,楊勇的太子地位變得岌岌可危了。

事情不湊巧,由於太子處境困窘,心存大志的元妃為他擔心焦慮,偏偏太子自己卻不把這事放在心上,終於導致元氏悒鬱成疾,抱憾離開了人世。昭訓雲氏是一個不甚操心政事的女子,她醉心於兒女之情,這種性格很討楊勇的歡心,兩人卿卿我我,形影不離,就在元妃死後不久,雲昭訓生下了他們愛情的結晶——小王子。本來元妃的死就讓獨孤皇后耿耿於懷,如今太子又違反了她所訂下的規矩——“後庭有之,皆不育之,示無私寵”。因此,偏妃生子成了太子楊勇的罪孽,使皇后對他大為不滿。

這時,正好晉王楊廣由他的守地楊州入京晉見母后。心懷叵測的他在獨孤皇后面前暗暗挑撥道:“太子對兒存有異心,屢次派人刺殺為兒,讓兒十分驚恐。”獨孤皇后本是一個非常精明的人,稍微理智些就不可能輕信楊廣的惑言,但因為她已對楊勇產生了很深的成見,所以不加思索地就聽信了楊廣的一面之辭。憐愛和氣憤的情緒一齊湧上她的心頭,於是坦白地對楊廣說明了她的心意:“勇兒已不成器,拋開正室,專寵雲氏,有我在他尚且敢欺負你們兄弟,倘若他成天子之後,太子競是庶出,你們兄弟還得向雲氏俯首稱臣,討得生路啊!”

事情到了這種田地,廢除太子一事已毋庸置疑了,因此,在開皇二十年十月,隋文帝在獨孤皇后主張下,以太子“情溺寵愛,失於至理,仁孝無聞,呢近小人”的罪名而將他廢為庶人。一個月後,在獨孤皇后的授意下,晉王楊廣被立為太子。

管了兒子,獨孤皇后還要管大臣。高踞是隋國的開國元老,而且與獨孤皇后娘家有深厚的交情,本是德高望重,皇后的制度仍然也要對他生效。高照的原配夫人去世之後,身為相國的高踞心傷欲碎,曾憂傷地對獨孤皇后說:“瑟弦驟斷,唯齋居誦經而已。”此言曾深受皇后的讚嘆。誰知不久之後,相國府中鑼鼓喧天,傳出相國慶祝愛妾生子的訊息。隋文帝尚祝賀相國晚年得子,獨孤皇后卻火冒三丈,認為高照表里不一,表面上痛念亡妻,暗地裡卻寵愛小妾,竟致小妾生子。於是獨孤皇后天天在枕邊向文帝絮叨高賠的不是,文帝終於架不住皇后軟硬兼施的請求,將當政二十年,功績顯赫的相國高明以“表里不一,不堪信任”之名,罷免了丞相之職,讓他回鄉養老去了。

過於嚴厲的壓抑就容易造成逆反心理,雖然文帝出於國政之需的考慮,對獨孤皇后嚴治內宮的種種制度表示認可和服從,但從他內心感受來說,對於這些清規戒律他早已苦惱和厭煩了。開皇二十一年秋天,獨孤皇后偶染微疾,臥病中宮,隋文帝帶了一個小太監散步來到宮中後花園納涼。繞過鴆鵲樓,穿過臨芳殿,信步走到了仁壽宮,忽然聽到長廊的盡頭響起了清脆的歌聲,歌聲唱道:“金井落梧桐,茱萸燒殿紅;君王愛秋色,徘徊仁壽宮。”歌詞分明是即興創作的,有景有事,既符合眼前的情形,“君王愛秋色”一句又暗含文帝專意於已近秋歲之年的獨孤皇后,無復他顧之意。文帝聽了很來興致,循聲尋去,只見一個十七八歲的美貌少女,著一身鮮艷秋裝,斜依在廊邊邊唱邊隨意地卷弄珠簾,好一副閒雅生趣的秋艷圖啊!這個少女是舊時叛官尉遲遇的孫女,尉遲迴叛亂被鎮壓之後,他家的女眷被收在後宮作宮女。文帝一下子被她的靈秀活潑吸引住了,長年埋頭於枯燥繁重的國事中,身邊又時時守著一位嚴謹的妻子,文帝多少有些乏味,這裡猛一見到活潑可人的尉遲氏,他久已混滅的春心不禁開始復甦,當天夜裡就留宿在仁壽宮,與尉遲氏顛鸞倒鳳,度過了一個醉人的良宵。第二天清晨,隋文帝猛然驚醒,發覺天已大亮,超過了平時上朝的時間,他不忘自己的責任,匆匆起身趕往朝閣。

尉遲氏這裡還沉浸在昨夜的幸福之中,斜靠在床頭細細回味,也不起身梳妝。那邊宮中的獨孤皇后見皇夫整夜未歸,心生疑竇,派了心腹侍女探明了究竟,一早便抱病帶著一群宮女蜂擁而至仁壽宮。仁壽宮宮女誰也不敢阻攔,任皇后和眾宮女風一般地捲入內室,皇后命手下宮女一把拖起衣衫不整的尉遲氏,丟在自己的腳下,大聲叱責:“小妖精施展孤媚伎倆,膽敢蠱惑君心,亂我宮中雅化,絕不能容你偷生!”於是一聲令下,纖弱的尉遲氏霎時喪命於亂棍之下。

武德殿上的隋文帝正在回味昨夜的快活滋味,突然傳來仁壽宮中的噩耗,他頓覺傷心失意之極,心想:“這皇后管得太寬,我堂堂一朝天子竟然就保護不了一個心愛的女子,真太窩囊了!”於是他拂袖而起,騎上一匹駿馬,負氣出走,跑到深山中一所寺廟中躲了起來。眾大臣聞訊急忙尋到寺中,懇請文帝回宮,隋文帝感嘆地說:“朕貴為天子,而不得自由!”國不能一日無君,文帝無奈地隨大臣返回宮中。

隋文帝盛怒之下,本想下詔廢斥獨孤皇后,但念及夫妻患難之情,又想妻子之舉也是為了輔助自己治國,也就不了了之。而心高氣盛的獨孤皇后,因病中氣惱又加上皇帝出走而受驚,小疾釀成了大病,數月之後,快快而卒。

獨孤皇后一死,隋文帝雖然感到失去了一條得力的臂膀,但也覺得是解脫了一種束縛,功成名就,貴擁天下的他,開始盡情享受聲色之娛。這時他封了兩個寵妃,封陳氏為“宣華夫人”,蔡氏為“容華夫人”。“宣華夫人”是南朝陳宮留下的美女,丰姿華容,肌膚潤膩,溫柔可人;“容華夫人”來自北方,風流嬌媚,善解人意。兩位夫人各具風韻,迷得文帝神魂顛倒,日日歡宴,夜夜春宵,欣快地對人夸道:“朕老矣!情無所適,今得二卿,足為晚景之娛。”

“酒是穿腸毒藥,色是傷身利斧”,隋文帝畢竟已是六十開外的人了,哪裡經得起這種極情縱慾的煎熬,不久他就患上了重病,身體虛弱,難以醫治。躺在床榻上,他感慨萬千地對左右道:“假使皇后在,吾不及此!”有感念,有懊悔,更有辛酸,到這裡他才真正領悟了賢明的獨孤皇后的一片苦心。

獨孤皇后鐵腕嚴治後宮之事,被後世廣為傳頌,獨孤皇后成了歷史上有名的“妻管嚴”。雖然有人評說她的制度和手段太過於嚴厲,有傷他人感情,簡直是一個冷血女人。然而,處於她那種位子,她苦不使出些手段,哪能治理出一個秩序謹嚴的後宮,從而讓文帝專心致力於朝政呢!當然,獨孤皇后也有她的失誤,像她所選中的太子楊廣,文帝死後即位成了隋煬帝,乃是歷史上有名的昏庸好色之君。但獨孤皇后推舉他時用心並不壞,純粹出於朝廷利益的考慮,只是楊廣使出的迷惑手段把她騙住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