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權簡介

左權

左權(1905.3.15—1942.5.25),原名左紀傳,字孳林,號叔仁,湖南醴陵人,中國工農紅軍和八路軍高級指揮員,軍事家。

一九○五年三月十四日,出生在湖南省醴陵縣東沖鋪黃茅嶺一個貧苦農民家庭。他從小就痛恨貧富不均的舊社會.一九一五年袁世凱接受日本“二十一條”的訊息傳來,少年左權懷著極大義憤,寫下“毋忘‘五·七’國恥”六個大字,貼在背上,在村里四處宣傳。他還邀集同學們書寫和張貼反帝標語,積極參加抵制日貨的鬥爭,左權的愛國熱情,使村裡的民眾深受感動。

一九二一年夏天,左權在族人資助下,考入醴陵淥江中學學習。淥江中學原名淥江書院,最初建於末代,是湖南著名的學府。五四運動後,革命的新思想在這裡傳播。中國共產黨成立後,這裡建立了黨的基層組織,並成立了進步團體“社會科學研究社”。左權積極參加“社會科學研究社”的活動,閱讀《嚮導》、《新青年》等進步書刊,思想發生了深刻變化。

一九二三年冬,孫中山在廣州籌辦陸軍講武學校(又稱湘軍講武堂),程潛派人到湖南招生。左權和三哥左紀棠積極應考。一九二四年一月,他和張際春等二十餘人去廣州,先在軍政部大本營當兵,三月,參加了陸軍講武學校開學典禮,開始了緊張的軍校生活。

一九二四年黃埔軍校創建後,在周恩來建議和幫助下,左權等一百八十餘名同學轉入該校,編入第一期學習.左權在黨的培養教育下,於一九二五年二月,由陳賡介紹加入中國共產黨。黃埔軍校青年軍人聯合會成立時,左權是負責人之一,他在與國民黨右派組織孫文主義學會的鬥爭中,發揮了積極作用。

一九二五年二月,左權隨軍參加討伐陳炯明的第一次東征。不久,又參加了回師廣州,平定楊希閔、劉震寰叛亂的戰鬥。左權在戰鬥中屢立戰功。十月,在第二次東征中,左權在程潛部任衛隊營連長,忠於職守,不怕犧牲。十一月,他被選拔去蘇聯莫斯科中山大學學習,後又轉入伏龍芝軍事學院。

左權在蘇學習期間,勤奮刻苦,凡教員指定的參考書目,必一一閱讀,並標出要點。在軍事、政治考試中,常能旁徵博引,戰術作業也很出色。因此,他深受教員的器重和同學的稱讚,被譽為最進步,最誠樸、最出色的學員之一。

一九三○年春,左權以優異的成績,從蘇聯陸軍大學畢業,與劉伯承,陳啟科、劉雲等秘密回國,經滿州里抵達上海。不久,黨中央派左權到江西中央蘇區做軍事工作.行前,他將在蘇聯學習時使用的一部分書籍寄回家中,並寫信表達自己的革命信念。他寫道:“我雖回國,卻恐十年不能還鄉,老母贍養,托於長兄毓林,我將全力貢獻革命。”

五月,左權經廈門進入閩西革命根據地,擔任中國工農紅軍軍官學校閩西分校教育長。黨的六屆三中全會後,中共中央派鄧發到閩西傳達會議精神,將紅二十一軍、紅二十軍合併為新,十二軍,左權任軍長。不久,左權又奉命任紅一方面軍參謀、參謀處長等職,參加粉碎敵人反革命“圍剿”的鬥爭.

一九三一年十二月十四日,原國民黨第二十六路軍在參謀長趙博生(共產黨員),旅長董振堂等率領下,回響中國共產黨的抗日號召,於江西寧都地區舉行武裝起義,全軍一萬七千餘人毅然投釗人民的懷抱。

寧都起義爆發前,朱德同志曾接見了前來向中央請示的二十六路軍黨組織負責人,並在瑞金葉坪紅軍司令部主持召開了軍委會,左權和葉劍英、王稼祥、劉伯堅等同志參加了會議,對二十六路軍的起義作了詳細分析和部署。會後,中央軍委派左權和王稼祥、劉伯堅等和二十六軍進行聯絡和指揮起義工作。

起義勝利後,部隊開進蘇區,改編為中國工農紅軍第一方面軍第五軍團紅十五軍,黨中央派左權任該軍政委。

當時,起義部隊中的軍閥主義相當嚴重,許多軍官以打罵,訓斥、懲罰作為管理士兵的手段.左權到任後,堅決貫徹古田會議決議精神,將紅軍的建軍原則和帶兵方法,反覆對部隊進行深入的教育,並抓緊黨的建設,依靠士兵中的積極分子,向各種惡劣傾向進行堅決鬥爭,強調要尊重人格,在政治上一律平等,實行上下一致,官兵一致.他提出了一個響亮的口號:“軍閥主義是頭號敵人,必須首先打倒它。”這對整肅軍閥主義殘餘起了極其重要的作用.

左權十分注重部隊的政治思想工作。他常和幹部,戰士們在一起談戰鬥、談學習、談生活。左權的知識很豐富,談話的內容也極為廣泛,從三皇五帝,日月星辰,到戰略戰術,無所不談。有時,他還講起蘇聯紅軍在西伯利亞冒著嚴寒同敵人作戰的故事。他講話生動、形象、風趣、很有吸引力.他到部隊檢查工作時,戰士們都高興地聚攏過來同他交談,官兵之間十分親熱。左權誠懇、坦率、和藹、儉樸,給指戰員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一九三二年二月,紅一方面軍奉命攻打贛州,左權率紅十五軍參加作戰。不久,毛澤東在贛縣江口主持召開了軍以上幹部參加的前線緊急會議,決定由贛州撤兵,由紅一軍團和紅五軍團第十五軍組成東路軍,攻打福建漳州。左權參加了這次會議,並接受了重要任務。

漳州,為閩西軍閥張貞的老巢。四月初,紅十五軍擔任側翼,經長汀,上杭,進攻龍巖。七日,左權等率部隊將駐守龍巖小池的敵前哨補充營及民團全部殲滅,解放了龍巖城。接著一鼓作氣,乘勝突破南靖、天寶防線,殲敵一四五旅大部。二十日,勝利攻克閩南重鎮漳州城。戰鬥結束後,左權率紅十五軍在南靖、天寶一帶發動民眾,打土豪分田地,積極宣傳黨的政策和我軍的民眾紀律,使紅十五軍廣大指戰員又受到一次生動的政治教育。

不久,左權被任命為紅十五軍政委兼軍長。

一九三四年十月,中央紅軍進行二萬五千里長征。這時,左權已擔任紅一軍團參謀長的職務,在漫長的長征路上,協同林彪、聶榮臻率紅一軍團逢山開路,遇水搭橋,擔負全軍的先遣任務。左權的工作極為緊張,每到宿營地,別人都休息了,他卻帶領參謀們勘察地形,部署警戒,了解部隊的情況,向中央軍委去電匯報,考慮和安排第二天的行軍作戰。

紅軍在贛南突破敵人第一、二道封鎖線後,廣東軍閥急忙從韶關趕來,準備在樂昌一帶沿粵漢線堵截我軍。根據中央軍委指示,左權指揮偵察部隊迅速控制了樂昌一帶的鐵路、車站及附近的九峰山要隘,保證了方面軍安全通過了敵人又一道封鎖線,到達湖南宜章。

十二月中共中央在通道城召開會議,採納了毛澤東的正確意見,決定放棄北渡長江,與二、六軍團會合的計畫,改向敵人力量薄弱的貴州前進,爭取戰爭的主動權。紅軍進入貴州後,首克黎平,繼而朗施秉城方向挺進。接連幾天的急行軍,許多同志的鞋底全磨透了,腳上起了血泡。二十五日,天剛擦黑,軍團偵察科長劉忠和戰士們一到宿營地便躺下睡熟了。左權派通訊員找來了劉忠,“你們很辛苦,”左權嚴肅而又體諒地說:“應該好好睡一覺,但現在客觀情況不允許。你必須帶偵察隊連夜出發,天亮前占領施秉城東山,弄清敵情,立即向我報告,並相機占領施秉城。”

劉忠考慮部隊連續行軍,十分疲勞,建議休息兩個小時再走。左權果斷地命令道:“不行!必須馬上出發。如果我們的指揮員稍有二絲的疏忽,就會無益地喪失成千成萬的生命,就會放過消滅敵人的良機。記住,這是關係到全軍行動的問題。”劉忠看到左權被雨水淋得濕透的軍衣,紅腫而布滿血絲的眼睛,毫不遲疑地帶領偵察排和便衣班連夜出發,急行軍九十里,天亮前向施秉城發動突然襲擊,敵人萬萬沒想到紅軍來得這樣快,慌亂中六部被殲,剩下的做了俘虜。這時,左權率領的前鋒部隊開進施秉城,準備新的戰鬥。

遵義會議後,紅軍四渡赤水,巧渡金沙,跳出了數十萬敵軍的圍追堵截,實現了渡江北上的戰略布署。五月,紅軍到達四川瀘沽一帶,左權根據軍委總參謀長劉伯承的命令,與劉亞樓率紅一軍團第二師一部及軍團偵察連穿越小相嶺,經越雋朝大樹堡方向活動,鉗制和吸引大渡河對岸富林之敵,掩護我軍主力從安順場搶渡大渡河。在越雋城,左權命令全部釋放被國民黨關押在監獄中的數百名彝族百姓,並親自同彝族代表淡話,宣傳我黨的民族政策。二十六日,紅軍強渡大渡河的第二天上午,左權和聶榮臻等向毛澤東、朱德匯報了工作。之後,左權率紅一軍團一部與劉伯承、聶榮臻沿河而上,勝利攻占了瀘定橋。

在長征的艱苦複雜的鬥爭中,左權清楚地看到了王明“左”傾錯誤給中國革命造成的巨大危害,看到了在毛澤東為代表的正確領導下所取得的偉大勝利。一九三五年三月,在遵義附近舉行的高級幹部會議上,左權諄諄叮囑警衛人員,要認真練奸槍法,保衛毛主席的安全。七月,紅一軍團在毛兒蓋召開團政委以上幹部參加的政工會議,傳達中共中央政治局兩河口會議精神。左權在講話中,熱烈擁護黨中央北上,創造川陝甘蘇區根據地的戰略方針。他要求各部隊積極貫徹黨中央決議,抓緊時間籌糧,為過草地做好準備。當部隊到達阿壩,張國燾分裂黨和紅軍的陰謀暴露後,左權堅定地站在黨中央一邊,率領部隊繼續北上,圓滿完成了各項作戰任務。中央紅軍勝利到達陝北後,左權非常關心黨中央的安全,親自命令軍團直屬隊總支書記肖忠渭,帶領警衛連、工兵連到吳起鎮保衛毛澤東、周恩來等中央領導同志。

十一月,左權率紅一軍團參加了毛澤東、周恩來親自指揮的直羅鎮戰役,與兄弟部隊一起,全殲敵軍一○九師,活捉敵師長牛元峰,粉碎了敵人對陝甘寧根據地的第三次“圍剿”。

一九三六年五月,東征的紅軍回師陝北,中央軍委決定由左權代理紅一軍團軍團長,與聶榮臻政委一起率部西征。他們指揮紅軍橫掃三邊,在甘肅會寧地區同二、四方面軍勝利會師,並在環縣山城堡殲滅胡宗南部三個旅,取得了第二次國內革命戰爭時期的最後一次大捷。

一九三七年盧溝橋事變爆發後,中國工農紅軍主力改編為八路軍,左權任八路軍指揮部副參謀長,隨朱德、彭德懷率八路軍健兒誓師出征,東渡黃河,挺進華北前線。從此,他參預指揮了我八路軍許多主要戰役,並領導了我軍建設工作的規劃,為人民立下了赫赫戰功。

九月二十三日,八路軍總部到達五台山,隨即召開了軍事會議,部署了對敵作戰計畫。二十五日,八路軍第一一五師旗開得勝,在平型關全殲日寇精銳部隊板垣師團千餘人。在前線,左權親眼目睹了祖國大好河山橫遭踐踏,骨肉同胞飽受凌辱,心情深為悲憤,他大聲疾呼:日寇不僅要亡我之國,並要滅我之種,亡國滅種的慘禍巳臨到每一個中國人的頭上。只有奮起抗戰,才是唯一的出路。他在給母親的信中,真切地表達了自己獻身民族解放事業的堅定決心。他寫道:“……我軍在西北戰場上,不僅取得了光榮的成績,山西的民眾,整個華北的民眾,對我軍亦極表好感。他們都喊著:‘八路軍是我們的救星。’我們也決心與華北人民共艱苦,共生死,不管敵人怎樣進攻,我們準備不回到黃河南岸來.我們改編為國民革命軍後,當局對我們仍然是苛刻,但我全軍將士都有一個決心:為了國家民族的利益,過去沒有一個銅板,現在仍然是沒有一個銅板,準備將來也不要一個銅板;過去吃草,準備還吃草。”

太原失陷後,日軍沿同蒲路南侵,鋒芒直指風陵渡。為了穩定華北局勢,堅持敵後抗戰,八路軍總部在山西和順縣石拐鎮召開軍事會議,研究制定了我軍的作戰部署和軍事力量配備等問題。朱德、彭德懷、左權、薄一波等參加了會議。會上,左權根據抗戰中敵強我弱的特點,提出了打日寇也必須吸取紅軍在五次反“圍剿”鬥爭時期的經驗教訓,集中優勢兵力打殲滅戰。他說:“敵人一個聯隊相當於一個團,二千人。他們裝備好,我們可以三個團打他們一個團。”

一九三八年二月,日寇以四萬兵力,在飛機、大炮的掩護下,分兩路進攻臨汾。朱德、左權率總部朝晉東南山嶽地帶轉移。二十三日,部隊到達安澤縣古縣鎮時,與從東陽關西進之敵一個旅團突然遭遇。這時,總部只有兩個警衛連,情況萬分危急。為了牽制敵人,爭取時間,掩護晉南友軍和民眾安全轉移,左權指揮警衛連與敵短兵相接,激戰四日。有一次,他率一個警衛班與三百多敵人騎兵周鏇了兩個多小時,保證了朱總司令和總部機關的安全。不久,他親率警衛團參加戰鬥,協助朱總、彭副總司令粉碎了日寇對晉東南的“九路圍攻”。這次戰鬥的勝利,奠定了晉冀魯豫抗日根據地的基礎。

左權很重視抗戰中的統一戰線工作,經常通過各種渠道接觸各界人士,擴大我黨的影響,增強抗日的力量。一九三八年三月二十四日,左權協助朱德、彭德懷在山西沁縣小東嶺召開東路軍將領會議,討論和制定了晉東南地區國共兩黨抗日部隊統一對敵作戰計畫。會議中,左權同國民黨十七師師長趙壽山、一六九師師長武士敏等親切交談,並在會上發表講話,闡述我黨的抗戰方針。

對於國民黨頑固勢力,左權根據黨的一貫方針,進行了有理、有利、有節的鬥爭。一九三九年十二月,閻錫山六個軍在日寇的配合下,進攻山西青年抗日決死縱隊和八路軍,造成震動全國釣“十二月政變”。同時,胡宗南祁也向我陝甘寧邊區大舉進攻。一九四○年春,國民黨九十七軍軍長朱懷冰來到八路軍總部,氣勢洶洶地要向八路軍“收復失地”。左權在接待他時耐心而嚴肅地指出:八路軍的根據地是我們用鮮血從日寇手中奪來的,你們不是要地盤嗎?有的是!請你們把日寇占領的廣大淪陷區奪回來。如果你們進攻根據地,我們是要自衛的,希望以國家民族利益為重,與八路軍同心協力,團結抗戰。但朱懷冰執迷不悟,在蔣介石的密令下,繼續向我發動進攻。對此,中共中央軍委決定:以八路軍三四四旅為主力的太南部隊組成八路軍第二縱隊,由左權兼任司令員,黃克誠任政治委員,統一指揮太南、豫北地區的反頑鬥爭。三月五日,左權來到陵川,指揮第二縱隊所屬部隊組織磁(縣)、武(安)、涉(縣)、林(縣)戰役,經四天激戰,共殲滅了朱懷冰九十七軍軍部、兩個整師及其它游雜武裝萬餘人。從軍事上粉碎了國民黨第一次反共高潮。

一九四○年七月二十二日,為了粉碎日寇的“囚籠政策”,鼓舞全國人民的士氣,朱德、彭德懷、左權簽發預備命令,指揮八路軍於八月開始,在華北敵後全線出擊,發起了著名的百團大戰。在百團大戰的指揮部——武鄉縣磚壁村奶奶廟裡,左權每天晚上端著蠟燭,面對牆上五萬分之一的軍用地圖,細心地察看,精確地標明我軍的行動路線和作戰方位,研究怎樣才能更有效地破擊敵人重要交通線上的橋樑、隧道、車站。他完全沉浸在這次戰役的計畫中。八月二十日午夜,左權雖已成竹在胸,但仍為今後戰役的發展而焦慮,吃不好,睡不下,在屋裡和院中徘徊。等捷報傳來後,他更加忙碌於不斷研究戰況,以擴大戰果。二十六日,左權與彭德懷致電八路軍務部隊,指出:“正太戰役我使用兵力約百個團,於二十日晚已開展戰鬥,序戰勝利已經取得,這次戰役定名為百團大戰”。

十二月三日,歷時三個半月的百團大戰勝利結束,它給日寇以沉重的打擊,給全國人民以勝利的希望,給全世界人民反法西斯戰爭以有力的支援。左權寫了《論百團大戰的勝利》一文,分析了這次戰役取得勝利的原因。

一九四一年,日寇為了及早結束侵華戰爭,以便抽出兵力進攻南洋和蘇聯,於是將其侵華日軍的百分之七十五以上,偽軍的全部集中到解放區戰場,進行空前殘酷的大“掃蕩”,實行野蠻的“三光政策”,企圖摧毀我抗日根據地。左權指出:“一九四一年是抗戰中空前困難的一年。”在這極端困難的時期里,左權一面輔佐彭德懷指揮華北抗戰,同時,進行了大量軍事理論研究工作。他的軍事論著《戰術問題》、《論我軍的後勤建設》、《開展反對敵人蠶食政策的鬥爭》、《軍事理論的原理》等,就是在這個時期寫下的。

一九四○年十二月下旬,左權主持了八路軍總部和第一二九師聯合召開的後勤工作會議,作了題為《論我軍的後勤建設》的報告,對抗戰新階段的我軍後勤供應工作進行了詳盡具體的論述。這次會議,對於堅持敵後抗戰和我軍部隊建設,都有極重要的意義。一九四一年三月,經過周密的準備,左權又主持召開了全軍後勤工作會議,作了《各種情況下的後勤工作》的講話,對各種情況下,特別是作戰時的後勤工作作了認真說明。朱總司令對左權的軍事才能給予高度評價,稱讚他在後勤工作、參謀工作方面有許多建樹,在軍事理論方面取得了豐碩的成果,是中國軍事界不可多得的人材。

一九四一年十二月,黨中央發布了關於精兵簡政的指示,這是針對根據地日益縮小,財政經濟嚴重困難而提出的一項極其重要的政策。一九四二年元旦剛過,左權就在八路軍總部駐地遼縣麻田召開了警備部隊連以上幹部會議,作了關於財政問題的報告,認真貫徹黨的精兵簡政政策。他說:“財政是目前的嚴重問題。因為一年多了,我們領不到軍餉和彈藥。幾年來堅持殘酷的戰爭,使根據地的人力、財力、物力都有很大消耗,人民負擔更重了。”他敘述了目前財政開支的狀況,從服裝、小米、步槍、子彈算到筆墨,紙張、電池。他說:“這一切都是老百姓發給我們的呵!為了減輕人民的負擔,為了堅持更殘酷的戰爭,就必須堅決地實行精兵簡政,更好地開展節約運動,生產運動……”接著,他對怎樣開展節約運動,從小自一個麻紙信封要用四次,到大至要求每個指揮員、戰鬥員在戰鬥中,應以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勝利等等,都作了詳細說明,最後歸結為:“總之,一切為了減輕人民的負擔!”左權還撰寫了《堅決執行精兵政策》一文,全面論述了黨中央關於精兵簡政的方針和意義,說明了在具體實施這一政策中的各種問題,規定了安排處理編餘人員的具體辦法。

在日寇的頻繁“掃蕩”,國民黨的嚴密封鎖和嚴重的自然災害面前,八路軍總部發布指示,號召抗日軍民加緊生產,克服困難,堅持抗戰,提出每年生產三個月的糧食,蔬菜全部自給,一切辦公費自行解決。左權捐出了自己的全部津貼,和戰士們一樣吃野菜、野果,節衣縮食,過著極其艱苦的生活。在左權領導下,幹部、戰士在駐地附近的清漳河沙灘上開荒。他和羅瑞卿同抬一隻大筐,並向大家呼喊鼓動口號。經過大家的努力,總部機關開墾出數百畝土地,種上了各種秋季作物。他們又在清漳河邊用大石頭築起了攔洪壩,挖掘了幾道水渠,把河水引進田裡。在慶祝開荒勝利的聯歡會上,左權興致勃勃地說:“鬼子想把我們困死在太行山上,可是八路軍神通廣大,把荒灘、荒山、荒窪窪,都變成了寶地、良田,民眾也開展了生產運動。抗戰,抗它個十年八年,只要日本人願意,我們可以奉陪到底……。”

一九四二年五月,晉東南周圍之敵三十六師團、四十一師團等開始頻繁凋動。二十三日午時,總部突然接到前線拍來的電報,說敵人從正太、同蒲、平漢鐵路沿線抽調了三萬餘人,布置了五道封鎖線,準備對八路軍總部進行奔襲合圍。左權接到電報,立即請示彭副總司令,然後召開總部緊急會議,制定了突圍計畫。黃昏,總部開始轉移。二十五日,由於總司令部、後勤部、政治部、北方局、中央黨校等機關單位幾千人擁擠在一起,又攜帶了大批輜重,行動很不方便,轉移進度緩慢。當他們陸續通過偏城,進入十字嶺一線時,一萬多敵人已從四面八方壓來。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刻,左權果斷地命令警衛人員保護彭總衝出重圍,他則始終和掩護部隊在一起戰鬥。那天,天上,敵人飛機輪番轟炸;地上,密集的炮彈從山下射來。左權不顧個人安危,沉著地指揮部隊向前沖。他號召戰土們:“太行山壓頂也決不彎腰,誓死保衛總部安全轉移!”當衝過敵人第三道封鎖線時,左權發現擔檔案箱的同志還沒有上來,就叫警衛員去找。他說:“你快去找,不要為我擔心。”警衛員剛走不一會,一顆炮彈突然飛來,左權高喊:“同志們臥倒!”只聽“轟隆”一聲,炮彈往左權身旁爆炸,彈片擊中了他的頭部。“參謀長!參謀長……”十字嶺上硝煙瀰漫,戰士們急切地呼喚著左權的名字……。

左權在遼縣壯烈殉國的訊息傳到延安,朱總司令,葉劍英參謀長等手持電稿默哀良久。周思來從重慶發來專電詢問情況。延安各界民眾、華北各抗日根據地軍民紛紛集會痛悼左權。朱德,周恩來、彭德懷、葉劍英、劉伯承、鄧小平,聶榮臻等撰寫悼文悼禱,深切懷念這位無產階級的名將。為了永遠紀念左權,一九四三年九月十八日,晉冀魯豫邊區政府決定:將山兩省遼縣改名為“左權縣”。全國解放後,中央人民政府在河北省邯鄲市舉行公祭,將左權的遺骨由涉縣石門村移葬到晉冀魯豫烈士陵園,供全國人民憑弔、瞻仰。左權在全黨全軍全國人民中,享有崇高的威望,正如朱總司令聽說:“左權同志犧牲了,他犧牲於抗日戰場上,他的犧牲是光榮的,他的名字將要永存,他的功業將永垂青史,他的人格操守,將永為我們未死者的楷模。”

左權生前軍事譯著甚多,曾譯有《蘇聯國內革命戰鬥的紅軍》、《契約戰術》、《蘇聯工農紅軍新的步兵戰鬥條令》(與劉伯承合譯)等,並在八路軍報刊上發表過《論軍事思想的原理》、《論堅持華北抗戰》、《埋伏戰術》、《襲擊戰術》、《戰術問題》等論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