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夕拾中的最後一篇文章描寫的是魯迅的一位朋友——范愛農。但文章中魯迅對范愛農有一個很大跨度感情變化。仔細梳理文章,發現文章中魯迅對范愛農的情感改變有以下幾個階段:
在文章的開頭,魯迅描寫了在同鄉會上與他的發生的爭執:“我是主張發電的,但當我說出之後,即有一種鈍滯的聲音跟著起來:‘殺的殺掉了,死的死掉了,還發什麼屁電報呢。’……我非常憤怒了,覺得他簡直不是人,自己的先生被殺了,連打一個電報還害怕,於是便堅執地主張要發電,同他爭起來。結果是主張發電的居多數,他屈服了。其次要推出人來擬電稿。“何必推舉呢?自然是主張發電的人羅……。”他說。我覺得他的話又在針對我,無理倒也並非無理的。……於是又爭起來。結果是他不做,我也不做,不知誰承認做去了;其次是大家走散,只留下一個擬稿的和一兩個幹事,等候做好之後去拍發。”其中,范愛農三番五次反駁魯迅的觀點,並多次發生爭執,令魯迅頗為反感。並寫道:“從此我總覺得這范愛農離奇,而且很可惡。天下可惡的人,當初以為是滿人,這時才知道還在其次;第一倒是范愛農。中國不革命則已,要革命,首先就必須將范愛農除去。”由此可見,魯迅對范愛農幾乎是恨之入骨了。
魯迅與范愛農的再次相見是在革命的前一年,他在故鄉做教員期間,忽然在熟人的客座上看見了一個人,便是范愛農。再次相識,兩人相視大笑,依然是嘲諷和悲哀。他向魯迅說明了他一直反駁魯迅的原因:“‘那一天你專門反對我,而且故意似的,究竟是什麼緣故呢?’
‘你還不知道?我一向就討厭你的,——不但我,我們。’‘你那時之前,早知道我是誰么?’‘怎么不知道。我們到橫濱,來接的不就是子英和你么?你看不起我們,搖搖頭,你自己還記得么?’”原來這只是一個誤會。兩人從此冰釋前嫌,並成為很好的朋友。
後來,范愛農沒了工作,魯迅費勁心思一心想要為他在北京找工作,這無疑是體現出了魯迅對范愛農的真誠之交。
再到後來,范愛農溺水身亡,不知是自殺、他殺亦或是失足時,魯迅更是表達了自己與范愛農之間的情誼,寫下了悼念詩:《哀范君三章》。詩中寫道:“此別成終古,從茲絕緒言。故人云散盡,余亦等輕塵!”深深的表達了魯迅的哀悼、自責、哀悼與懷念之情。二人的情感得到了升華。
起初我很不明白為何魯迅對范愛農的情感轉變這么快,從厭惡甚至是憎恨到冰釋前嫌,成為好友。仔細分析魯迅和范愛農共同的性格和經歷,便能發現原因。相同的境遇——都曾赴日本留學,都一心革命,卻不得志。相同的性格:二人的正直、敢作敢為更是讓二人的成為兄弟般的朋友。由此可見,魯迅的真切和“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