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腦前的恐慌

作為科幻愛好者,拜讀了長長短短几百篇科幻小說,總覺得科幻作品被籠罩在了悲觀的天空底下,擺脫不了由於對未來的盲目而造成的侷促和手足無措。

在這個電腦與網路大行其道的年代,有人擔心一次全球性的短路衝擊會將電腦內儲存的人類數千年的文明毀於一旦;有人惶恐一台“只需5分鐘就能得到--部具有大仲馬風格的長篇小說、10秒鐘就能模寫拉封丹的十四行詩”的寫作機器,會使創作過程變得模糊、失去個性,缺乏思考的痕跡;還有人推測,在智慧型或體能上超過我們的科技產物,會成為我們可怕的敵人。

的確,就像我們永遠無法否認事物的兩面性一樣,我們常常會坐享新技術新發明的成果,同時也飽嘗因此而帶來的苦楚。電腦在一方面取代了令文人和收藏家感興趣的記錄人類文明和智慧的“手稿”,但另一方面,它卻把人類帶進了一個全新的數位化新紀元。站在這一科學技術高度發達的層面上,誰又能說萊布尼茨改進的加法器取代了人類的大腦計算功能,沈括的印刷術掩蓋了中國文人“手抄”的文學個性?

電腦把人類引向了一個網路化的社會。這一過於迅疾的跨越,使大多數人在物質上被動地適應於這一生存環境,而在精神上依然皈依於過去。由此而產生的無奈和恐慌,引入科幻小說和科幻電影中,往往演繹出的是一場可怕的夢魘。但科學並沒有因此而放慢腳步,它以其越來越快的發展慣性,帶著科學家的創造欲望,帶著人類對更舒適更輕鬆生活的嚮往飛速前行。所以這種擔憂,在一定程度上只不過是細雨夢回時的幾許迷茫罷了。

話題最終還是歸結在了生存原則上。對於新事物,如果它能更好地服務於人類,服務於社會,那么我們又何苦一廂情願地拖住它所要取代的舊事物而牽制住它發展的腳步?對於人,如果能不斷地適應新環境,進而把握住其生存環境的趨向,又何必對我們的未來杞人憂天?該淘汰的終究要成為過去,過分的眷戀只會使自己陷入困境。拿得起放得下,是面對新事物最明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