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教學之怪現象

尤其說是一篇文章,不如說是一個筆記。我對中學作文教學的失望是顯然的,因為:中學作文教學無體系。雖然新教材每冊都附錄幾則作文片段,合起來似乎就是“作文教學體系”,《語文教學通訊》還以此作為一個專輯(2004年78合輯,我也寫了其中一章)。書商說,現在最熱的就是作文選了(因為我也正在策劃出版一套作文集子);但對大多數語文老師來說,內心是平淡的,他們寧可上閱讀課(“有得講”)也不願上作文課(“沒有什麼可以講”)。1、作文無課型。和閱讀教學相比,作文教學的課型相對較少。80年代風靡一時的各位老師,注重的就是閱讀。到了魏書生,他開始把學生生活和作文結合起來,比如“日記”“說明書”,他甚至用“ 是快樂”讓學生寫,比如“讀書是一種快樂”。但他們這一代人對作文如何教、教什麼的探討還是不夠重視,這可以從他們的文章、訪談里,一看就知道了。可能因為在許多人眼裡,“教學”就是教課文。事實上,當今許多老師對教學的理解也如此,至於作文課,往往就是“評上一節內容、布置題目、思考、師生交流、學生寫作”而已。有的老師甚至簡而又簡,只有“布置題目、學生寫作”這樣的環節。每次作文兩節課,就全靠學生在黑暗中摸索。這樣的收穫如何,大家都明白。我們市每年都要搞一次高三複習研討會,總是一節上閱讀,一節上作文。有一次一位老師上了“題記的重要性”,講了一節課。他的過程是這樣的:先拿出一個優秀範文,說明題記的好處,然後設計題目,讓學生寫題記,互相討論,將要下課時,再布置作業。應該說,這樣的課給學生的啟發是有的。我曾經給學生開設專題,就講聯考話題作文的“三自原則”,自己講了兩節課,講完再把自己提到的優秀作文和講課大綱發下去,學生反映還可以。但可惜的是,我們沒有人系統研究作文的課型問題。作為老師,我們可以不管什麼理論,但最具有實際價值的,就是:課型。 2、盲目跟風。這個當然和聯考的“指揮棒”有關係了。記得1999年出現“假如記憶可以移植”的話題時候,我自己對這種形式的作文題目很茫然,我想我帶的這一屆高三語文分數肯定不高了,因為此前流行的是“材料作文”,我們一直用心在對付材料作文。後來就出現了“話題作文”這個名詞,許多對此研究較早的人已經成為“全國著名話題作文研究專家”。作文也有題型?作文教學的系統性到哪裡去了?現在你看,去年15個聯考作文題目,14個是話題作文。而且中考也多是話題作文。3、教者不寫。教學者自己不寫,包括兩類情況。一是自己不寫任何文章,除了教案;二是自己寫其他的文章,但布置給學生的作文自己不寫。我雖然不是第一類人物,因為我還寫除了教案之外的論文,還寫詩歌、散文,是一些報刊的專欄作者,但我肯定是第二類。我只在畢業第三年和學生一起當堂寫過一篇同題《朋友》,然後發給學生評論,此外就幾乎沒有和學生同題書面作文。雖然我在指導他們,我講大致的結構、語言、開篇等等,但具體的一篇文章我就不寫了。比如學習了第三冊,我就總結出“愛情、自由、生命”三類材料,讓他們自己選擇一個寫。怎么寫?不是有了材料嗎?那可以寫議論文,分論點馬上出來;也可以想像其中一個材料,寫記敘文;甚至創新作文。我以為自己的作文教學還是有效果的。這樣想來,教學者本身的教學行為就十分可笑。一個數學老師自己不去解題,這堂課他還能夠進行下去嗎?但語文老師有這個能耐。4、理論無操作性。 這裡的理論僅指作文教學的理論。有些人的思維總是站在大多數人前面。他們雖然沒有聯考的“指揮棒”,但有國外先進理論的“方向盤”。比如最近說得比較多的建構主義,於是就要在作文中搞搞。作為實驗我們無可厚非,作為成果展示就可疑了。我對市場上的作文選也感到無奈,比如他們從一篇作文得到一點技巧,然後就布置題目讓學生寫。作文難道只能從點點滴滴做起嗎?誰來給我們一個作文的系統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