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農村合作醫療調研報告

監管力度問題、新農合專職人員編制:

在羅定圍底五華村調查中,一位約摸30多歲的叔叔反映情況,矛頭直指定點醫院(圍底中心醫院)。概括起來有兩點:一,醫院收費太貴。由於農民病人與醫院存在嚴重的信息不對稱,醫院處於絕對優勢和壟斷地位,所開藥物價格任由醫院定價,住院貴即使有報銷,自負部分還是過高難以承受。二,醫院缺乏監管,其收費貴問題正來源於此。據了解,醫院的用藥和住院清單中的藥物都是用代碼代替,農民根本不懂,也無計可施。醫生多開藥,各項檢查的情況屢見不鮮。農民不知道可以去哪裡反映和投訴情況,即使投訴有門,都很可能是無功而返。

在圍底鎮新農合辦公處進行調研。只有兩名新農合工作人員,宣傳、核算賬單等工作一手包辦。他們還不是專職人員,而是兼有民政、新農合等多項工作於一身的”能手”。給我的感覺是,他們只負責新農合資金核算的部分,只算賬,沒有管理、監督新農合資金的作用。

在走訪羅定市衛生局新農合辦公室主任也反映,由於編制問題,市合醫辦的8名工作人員中,正式編制的只有2人,這對於管理、監督全市新農合工作都是遠遠不足的。

農民自用藥情況:去醫院看病貴,走訪羅定時,有農民反映自己看廣告買藥(特別是慢性病),不求痊癒,治標而已。關於農民自用藥情況,他們的用藥習慣,醫生在其中的指導作用有多大等問題,值得深入了解。

其它問題:

征地農民:征地問題也被村民多次提起。被征地農民”無田無地”雙失身份的無奈在此地可以粗粗一覽。他們中的許多都被政府徵收了土地,補償金不高,主要靠外出打工和做些小生意獲得收入,總體收入水平也是較低的,村民們對此頗有微詞。調查中,當問到一位大叔他們家是參加農村合作醫療還是城鎮居民醫療保險之時,阿叔反問:”到底點算系農民,點樣算系城鎮居民?好似我地甘,又無田、地又被證曬去的農民,究竟系個點樣的身份?”(當地話)這些話,讓我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用也是一直為人所詬的”戶籍制度”來對應,農業戶口與非農業戶口。而戶籍制度和失地農民,這又是另外兩個大課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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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定圍底鎮尋賢村水庫承包:養殖魚等,污染嚴重,對周邊農田灌溉、村民用水造成極大不便。

在這裡

新農合這個大課題,結合現正炒得火熱的新醫改,我很記得和傅哥哥聊天時,他說的一段話:”如何根據實際情況制定或構建一個制度或一項政策,既能夠平衡到各方面的利益,又可以真正落實到細節的各個方面,從而令人民真正能夠享受到制度帶來既福利。但我覺得在現在的中國,這樣的政治環境和社會環境當中,這個是一個值得時時刻刻順帶思考既一個社會問題。”在調研中,和賴老師也探討過這個問題。課題研究,給的是建議,是改善政策,但是被採納與否,關乎到政治利益和經濟利益的博弈,已經不是我們所能觸及的範圍了。我們所做一切,即使改變不了現狀,但起碼錶明了這個社會的不公,使得更多的人去關注,去反思:現行制度存在的問題。

一直在想,堅持了兩年的調研,自己到底為了什麼,做了什麼,團隊的作用又是什麼,今年比去年進步了多少,又在哪些方面有所欠缺。心裡罵自己無能,跟海時師兄說,知道師兄師姐疼愛,自己本應當承擔更多,但是時常感覺自己無力和懦弱。

調研不是為了比賽,參加南風窗調研中國,一是為了爭取調研經費,二是想利用雜誌的影響力使我們反映的新農合情況更有力,更有效地改善農民醫療衛生問題。落選調研中國,團隊並沒有泄氣,大家一致同意用挑戰杯所得獎金作為暑假調研的經費,葛強師兄和海時師兄更是作為表率,先前的報銷暫時擱後。

記得在給海時師兄的信里我寫道:”我們不是要做一個企業,而是一個集體,企業是大家朝著同一個目標做事,因為他們本身的理想就是如此;而集體的話,可以由於一個項目而聚在一起,隊里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標,有的出國、有的考研、有的工作等等,集體可以好聚好散,但是精神不滅,那就可以了。就像我跟阿福聊天說過的:無論是責任,還是感情,還是向心力,這個團隊是個奇妙的集合體。裡面的子集是自由的,但是都存在共同的特性–不太計較個人得失,卻絕對捍衛團隊名譽和希望保持做實事、說真話的精神。我們調研隊的人,走出校園,進入社會,都會保留這份精神,在自己各自崗位上堅持著。” 這個團隊的真摯,不爭名利,是吸引我一直呆在這裡的最最重要因素。

暫且不把這裡看作是一個比賽,展現自己的平台,不把這裡看成是發表內參檔案,上報中央的陣地,我把它作為是一個討論學習小組,關懷民生,關注社會。暫且不提改變現狀,改變農民的生存狀況,這裡改變的,首先是我們自身。

對比往年,看到自己的成長,團隊的進步,足矣。(作者:邱尚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