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史》卷十 周本紀下第十



大定元年,春正月壬午,改元。丙戌,詔戎秩上開府以上,職事下大夫以上,外官刺史以上,各舉賢良。二月甲子,帝遜位於隋,居於別宮。隋氏奉帝為介國公,邑萬戶,車服禮樂,一如周制;上書不稱表,答表不稱詔。有其文,事竟不行。隋開皇元年五月壬申,帝崩,時年九歲。隋志也。謚曰靜皇帝。葬恭陵。

論曰:自東西否隔,二國爭強;戎馬生郊,干戈日用;兵連禍結,力敵勢均;疆場之事,一彼一此。武皇纘業,未親萬機;慮遠謀深,以蒙養正。及英威電發,朝政惟新;內難既除,外略方始。乃苦心焦思,克己勵精;勞役為士卒之先,居處同疋夫之儉;修富國之政,務強兵之術;乘讎人之有釁,順天道而推亡。數年之間,大勛斯集。攄祖宗之宿憤,拯東夏之阽危。盛矣哉,有成功者也。若使翌日之瘳無爽,經營之志獲申;黷武窮兵,雖見譏於良史;雄圖遠略,足方駕於前王。而識嗣子之非才,顧宗祏之至重;滯愛同於晉武,則哲異於宋宣。但欲威之榎楚,期於懲肅,義方之教,豈若是乎。卒使昏虐君臨,奸回肆毒;跡宣後之行事,身歿已為幸矣。靜帝越自幼沖,紹茲衰統;內挾有劉之詐,戚藩無齊、代之強;隋氏因之,遂遷龜鼎。雖復岷、峨投袂,翻成凌奪之威;漳、滏勤王,無救宗周之殞。嗚呼!以文皇之經啟鴻基,武皇之克隆景業,未逾二紀,不祀忽諸。斯蓋先帝之餘殃,非孺子之罪戾也。

《北史》 唐·李延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