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周列國志》第七十三回 伍員吹簫乞吳市 專諸進炙刺王僚


遂自縊而死。
楚平王聞吳師勢大,心中甚懼,用囊瓦為令尹,以代陽''之位。磉獻計謂郢城卑狹,更於其東闢地,築一大城,比712伍員吹簫乞吳市專諸進炙刺王粒烤篩咂叱擼廣二十餘里,名舊城為紀南城,以其在紀山之南也;新城仍名郢,徙都居之。復築一城於西,以為右臂,號曰麥城。三城似品字之形,聯絡有勢,楚人皆以為瓦功。沈尹戍笑曰:“子常不務修德政,而徒事興築,吳兵若至,雖十 郢城何益哉?”囊瓦欲雪雞父之恥,大治舟楫,操演水軍。三 月,水手習熟,囊瓦率舟師,從大江直逼吳疆,耀武而還。吳公子光聞楚師犯邊,星夜來援,比至境上,囊瓦已還師矣。姬光曰:“楚方耀武而還,邊人必不為備。”乃潛師襲巢滅之,並滅鍾離,奏凱而歸。
楚平王聞二邑被滅,大驚,遂得心疾,久而不愈。至敬王四年,疾篤,召囊瓦及公子申,至於榻前,以太子珍囑之而薨。囊瓦與郤宛商議曰:“太子珍年幼,且其母乃太子建所聘,非正也。子西長而好善,立長則名順,建善則國治,誠立子西,楚必賴之。”郤宛以囊瓦之言,告於公子申。申怒曰:“若廢太子,是彰君王之穢行也。太子秦出,其母已立為君夫人,可謂非嫡嗣乎?棄嫡而失大援,外內惡之。令尹欲以利禍我,其病狂乎?再言及,吾必殺之!”囊瓦懼,乃奉珍主喪即位,改名曰珍,是為昭王。囊瓦仍為令尹,伯郤宛為左尹,鄢將師為右尹,費無極以師傅舊恩,同執國政。
卻說鄭定公聞吳人取楚夫人以歸,乃使人齎珠玉簪珥追送之,以解殺建之恨。楚夫人至吳,吳王賜宅西門之外,使羋勝奉之。伍員聞平王之死,捶胸大哭,終日不止。公子光怪而問曰:“楚王乃子仇人,聞死當稱快,胡反哭之?”員曰:“某非哭楚王也。恨吾不能梟彼之頭,以雪吾恨,使行終於牖下耳。”光亦為嗟嘆。胡曾先生有詩曰
手刃不能償夙願,悲來霜鬢又添秋。
伍員自恨不能及平王之身,報其仇怨,一連三夜無眠,心中想出一個計策來,謂姬光曰:“公子欲行大事,尚無間可乘耶?”光曰:“晝夜思之,未得其便。”員曰:“今楚王新歿,朝無良臣,公子何不奏過吳王,乘楚喪亂之中,發兵南伐,可以圖霸?”光曰:“倘遣吾為將,奈何?”員曰:“公子誤為墜車而得足疾者,王必不遣。然後薦掩余、燭庸為將,更使公子慶忌結連鄭、衛,共攻楚國,此一網而除三翼,吳王之死在目下矣。”光又問曰:“三翼雖去,延陵季子在朝,見我行篡,能容我乎?”員曰:“吳晉方睦,再令季子使晉,以窺中原之釁。吳王好大而疏於計,必然聽從。待其遠使歸國,大位已定,豈能復訴廢立哉?”光不覺下拜曰:“孤之得子胥,乃天賜之!”次日,以乘喪伐楚之利,入言於王僚,僚欣然聽之。
光曰:“此事某應效勞,奈因墜車損其足蒍,方就醫療,不能任勞。”僚曰:“然則何人可將?”光曰:“此大事,非至親信者,不可托也。王自擇之。”僚曰:“掩余、燭庸可乎?”光曰:“得人矣。”光又曰:“向來晉、楚爭霸,吳為屬國。今晉既衰微,而楚復屢敗,諸侯離心,未有所歸,南北之政,將歸於東。若遣公子慶忌往收鄭、衛之兵,並力攻楚;而使延陵季子聘晉,以觀中原之釁;王簡練舟師,以擬其後,霸可成也。”
王僚大喜,使掩余、燭庸帥師伐楚,季札聘於晉國,惟慶忌不遣。
單說掩余、燭庸引師二萬,水陸並進,圍楚潛邑。潛邑大夫堅守不出,使人入楚告急。時楚昭王新立,君幼臣讒,聞吳兵圍潛,舉朝慌急無措。公子申進曰:“吳人乘喪來伐,若不出兵迎敵,示之以弱,啟其深入之心。依臣愚見,速令左司馬沈尹戍率陸兵一萬救潛,再遣左尹郤宛率水軍一萬,從淮>i順流而下,截住吳兵之後,使他首尾受敵,吳將可坐而擒矣。”昭王大喜,遂用子西之計,調遣二將,水陸分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