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漢紀》孝殤皇帝紀卷第十五


放〕者終無怨〔六〕。多金銀、真珠、珊瑚、琥魄、琉璃、金縷、罽繡、雜色綾、塗布,又有細布,或言水羊毛,野蠶繭所作。會諸香煎以為蘇合,凡外國諸珍異皆出焉。以金銀〔為錢,銀〕錢十當金錢一〔七〕。與天竺、安息交市于海中,其利十倍。其民質直,市無二價,穀食常賤,國內富饒。鄰國使到其界首者,乘驛詣王都,至則廩以金錢。

〔一〕 據范書補。

〔二〕 據陳澧校改。

〔三〕 據范書改。

〔四〕 據范書改。

〔五〕 范書“相”作“將”。

〔六〕 據范書補。

〔七〕 據范書補。

及安帝元國中,日南塞外檀國獻幻人,能變化吐火,自支解,又善跳丸,能跳十丸。其人曰:“我海西人。”則是大秦也。自交州塞外檀國諸蠻夷相通也,又有一道與益州塞外通。

大秦人皆粗長大,平正若中國人,故云外國之大秦,而其國中常自言是〔中〕國一別〔一〕。其王常欲通使於漢奉貢獻,而安息欲以漢繒絲與之交市,故遮不得令通。及桓帝建國中〔二〕,王安都遣使者奉獻象牙、犀角、玳瑁,始一通焉〔三〕。

〔一〕 “國中”原作“中國”。陳璞曰:“魏志注引魏略,作其人長大,平正似中國人而胡服,自雲本中國一別也。”今據以改補。

〔二〕 建初乃章帝年號,范書作“ 延熹”,是。

〔三〕 安都,羅馬帝國皇帝安東尼,范書作“安敦”。

其長老或傳言其國西有弱水,近日入所矣。又雲從安息陸道繞海北行,出西〔海〕至大〔秦〕(海)〔一〕,人相連屬,十里一亭,三十里一署〔二〕,終無盜賊驚。而有猛虎、師子遮食行者,不有百餘人賚其器,輒害之,不得過。又言旁國渡海飛橋數百里,所出奇異玉石諸物,多譎怪不經,故不述雲。

〔一〕 據范書改補。

〔二〕 范書“署”作“置”。

西南極矣山離,還自條支,東北通烏弋山離,可百餘日行。而烏弋山離、罽賓、莎車、於置、寧彌諸國相接〔一〕,遠者去洛陽二萬一千里,近者萬餘里焉。

〔一〕 寧彌,班書作“扜彌”。

十二月甲子,清河王慶薨,謚曰孝王。

慶善為威容,進止可觀。自被廢黜,常居慎密,在宮省,語不及外。和帝為太子,與慶相親,入則共室,出則同輿。及即位,政之大小,與慶議之。慶逾益畏慎,夙夜戰慄。每當朝會,輒服候〔一〕,且常謂左右曰:“我誠一國王,車馬器物亦足已矣。”內以論議,外以說左右,其一絕名此〔二〕,皆此類也。

〔一〕 范書章帝八王傳言慶“每朝謁陵廟,常夜分嚴裝,衣冠待明”。

〔二〕 疑“此”系“位”之誤。

初,宋貴人冢上無祠堂,慶每露祭,未嘗不流涕。和、殤二帝崩,慶常居倚廬,哭泣哀慟,遂以發病。病困,謂舅宋衍曰:“清河土地下濕,欲乞骸骨於貴人冢傍下棺而已。朝廷大恩,猶當有屋宇,子母並食,魂靈不暴露,死復何恨!”乃上書求葬於樊濯中貴人冢旁,不聽。慶將薨,嘆曰:“不惜死也,但恨不見上為貴人報讎耳!”因泣不能自勝,左右皆流涕。既薨,使司空持節護喪事〔一〕,賜龍旗九旒,虎賁百人,儀比東海恭王。分清河封慶小子為廣川王〔二〕。

〔一〕 范書作“使司空持節弔祭,車騎將軍鄧騭護喪事”。時司空,尹勤也。

〔二〕 按范書慶小子名常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