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史》卷四十七 志第二十八



宣宗貞祐三年十月,御史田迥秀言:“方今軍國所需,一切責之河南。有司不惜民力,徵調太急,促其期限,痛其棰楚。民既罄其所有而不足,遂使奔走傍求於它境,力竭財殫,相踵散亡,禁之不能止也,乞自今凡科征必先期告之,不急者皆罷,庶民力寬而逋者可復。”詔行之。十二月,詔免逃戶租稅。四年三月,免陝西逃戶租。五月,山東行省仆散安貞言:“泗州被災,道殣相望,所食者草根木皮而已。而邳州戍兵數萬,急征重役,悉出三縣,官吏酷暴,擅括宿藏,以應一切之命。民皆逋竄,又別遣進納閒官以相迫督。皆怙勢營私,實到官者才十之一,而徒使國家有厚斂之名。乞命信臣革此弊以安百姓。”詔從之。興定元年二月,免中京、嵩、汝等逋租十六萬石。四年,御史中丞完顏伯嘉奏:“亳州大水,計當免租三十萬石,而三司官不以實報,止免十萬而已。”詔命治三司官虛妄之罪。七月,以河南大水,下詔免租勸種,且命參知政事李復亨為宣慰使,中丞完顏伯嘉副之。十月,以久雨,令寬民輸稅之限。十一月,上曰:“聞百姓多逃,而逋賦皆抑配見戶,人何以堪?軍儲既足,宜悉除免。今又添軍須錢太多,亡者詎肯復業乎?”遂命行部官閱實免之,已代納者給以恩例,或除它役,仍減桑皮故紙錢四之一。三年,令逃戶復業者但輸本租,余差役一切皆免。能代耕者,免如復戶。有司失信擅科者,以違制論。

四年十二月,鎮南軍節度使溫迪罕思敬上書言:“今民輸稅,其法大抵有三,上戶輸遠倉,中戶次之,下戶最近。然近者不下百里,遠者數百里,道路之費倍於所輸,而雨雪有稽違之責。遇賊有死傷之患。不若止輸本郡,令有司檢算倉之所積,稱屯兵之數,使就食之。若有不足,則增斂於民,民計所斂不及道里之費,將忻然從之矣!”五年十月,上諭宰臣曰:“比欲民多種麥,故令所在官貸易麥種。今聞實不貸與,而虛立案簿,反收其數以補不足之租。其遣使究治。”

元光元年,上聞向者有司以徵稅租之急,民不待熟而刈之,以應限。今麥將熟矣,其諭州縣,有犯者以慢軍儲治罪。九月,權立職官有田不納租罪。京南司農卿李蹊言:“按《齊民要術》,麥晚種則粒小而不實,故必八月種之。今南路當輸秋稅百四十餘萬石,草四百五十餘萬束,皆以八月為終限。若輸遠倉及泥淖,往返不下二十日,使民不暇趨時,是妨來歲之食也。乞寬征斂之限。使先盡力於二麥。”朝廷不從。元光二年,宰臣奏:“去歲正月京師見糧才六十餘萬石,今三倍矣,計國用頗足,而民間租稅征之不絕,恐貧民無所輸而逋亡也。”遂以中旨遍諭止之。

牛頭稅

即牛具稅,猛安謀克部女直戶所輸之稅也。其制每耒牛三頭為一具,限民口二十五受田四頃四畝有奇,歲輸粟大約不過一石,官民占田無過四十具。天會三年,太宗以歲稔,官無儲積無以備飢謹,詔令一耒賦粟一石,每謀克別為一廩貯之。四年,詔內地諸路,每牛一具賦粟五斗,為定製。

世宗大定元年,詔諸猛安不經遷移者,征牛具稅粟,就命謀克監其倉,虧損則坐之。十二年,尚書省奏:“唐古部民舊同猛安謀克定稅,其後改同州縣,履畝立稅,頗以為重。”遂命從舊制。二十年,定功授世襲謀克,許以親族從行,當給以地者,除牛九具以下全給,十具以上四十具以下者,則於官豪之家量撥地六具與之。二十一年,世宗謂宰臣曰:“前時一歲所收可支三年,比聞今歲山西豐稔,所獲可支三年。此間地一歲所獲不能支半歲,而又牛頭稅粟,每牛一頭止令各輸三斗,又多逋懸,此皆遞互隱匿所致,當令盡實輸之。”二十三年,有司奏其事,世宗謂左丞完顏襄曰:“卿家舊止七具,今定為四十具,朕始令卿等議此,而卿皆不欲,蓋各顧其私爾。是後限民口二十五,算牛一具。”七月,尚書省復奏其事,上慮版籍歲久貧富不同,猛安謀克又皆年少,不練時事,一旦軍興,按籍征之必有不均之患。乃令驗實推排。閱其戶口、畜產之數,其以上京二十二路來上。八月,尚書省奏,推排定猛安謀克戶口、田畝、牛具之數。猛安二百二,謀克千八百七十八,戶六十一萬五千六百二十四,口六百一十五萬八千六百三十六,內正口四百八十一萬二千六百六十九,奴婢口一百三十四萬五千九百六十七,田一百六十九萬三百八十頃有奇,牛具三十八萬四千七百七十一。在都宗室將軍司,戶一百七十,口二萬八千七百九十,內正口九百八十二,奴婢口二萬七千八百八,田三千六百八十三頃七十五畝有奇,牛具三百四。迭剌、唐古二部五颭,戶五千五百八十五,口一十三萬七千五百四十四,內正口十一萬九千四百六十三,奴婢口一萬八千八十一,田四萬六千二十四頃一十七畝,牛具五千六十六。後二十六年,尚書省奏並征牛頭稅粟,上曰:“積壓五年,一見並征,民何以堪?其令民隨年輸納。被災者蠲之,貸者俟豐年征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