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卷七十四 志第二十七

◎律歷七

○明天曆

《崇天曆》行之至於嘉祐之末,英宗即位,命殿中丞、判司天監周琮及司天冬官正王炳、丞王棟、主簿周應祥、周安世、馬傑、靈台郎楊得言作新曆,三年而成。琮言:"舊曆氣節加時,後天半日;五星之行差半次;日食之候差十刻。"既而司天中官正舒易簡與監生石道、李遘更陳家學。於是詔翰林學士范鎮、諸王府侍講孫思恭、國子監直講劉攽考定是非,上推《尚書》"辰弗集於房"與《春秋》之日食,參今歷之所候,而易簡、道、遘等所學疏闊,不可用,新書為密。遂賜名《明天曆》詔翰林學士王珪序之,而琮亦為義略冠其首。今紀其曆法於後:

調日法(朔余、周天分、斗分、歲差、日度母附)

造歷之法,必先立元,元正然後定日法,法定然後度周天,以定分、至,三者有程,則歷可成矣。日者,積余成之;度者,積分成之。蓋日月始離,初行生分,積分成日。自《四分曆》洎古之六歷,皆以九百四十為日法。率由日行一度,經三百六十五日四分之一,是為周天;月行十三度十九分之七,經二十九日有餘,與日相會,是為朔策。史官當會集日月之行,以求合朔。

自漢太初至於今,冬至差十日,如劉歆《三統》復強於古,故先儒謂之最疏。後漢劉洪考驗《四分》,於天不合,乃減朔余,苟合時用。自是已降,率意加減,以造日法。宋世何承天更以四十九分之二十六為強率,十七分之九為弱率,於強弱之際以求日法。承天日法七百五十二,得一十五強一弱。自後治歷者,莫不因承天法、累強弱之數,皆不悟日月有自然合會之數。

今稍悟其失,定新曆以三萬九千為日法,六百二十四萬為度母,九千五百為斗分,二萬六百九十三為朔余,可以上稽於古,下驗於今,反覆推求,若應繩準。又以二百三十萬一千為月行之餘,(月行十三度之餘。)以一百六十萬四百四十七為日行之餘。(日行周天之餘。)乃會日月之行,以盈不足平之,並盈不足,是為一朔之法。(日法也,名元法。)今乃以大月乘不足之數,以小月乘盈行之分,平而並之,是為一朔之實。(周天分也。)以法約實,得日月相會之數,皆以等數約之,悉得今有之數。(盈為朔虛,不足為朔余。)又二法相乘為本母,各母互乘,以減周天,余則歲差生焉,亦以等數約之,即得歲差、度母、周天實用之數。此之一法,理極幽眇,所謂反覆相求,潛遁相通,數有冥符,法有偶會,古歷家皆所未達。(以等數約之,得三萬九千為元法,九千五百為斗分,二萬六百九十三為朔余,六百二十四萬為日度母,二十二億七千九百二十萬四百四十七為周天分,八萬四百四十七為歲差。)

歲余:九千五百。(古歷曰斗分。)

古者以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是為斗分。夫舉正於中,上稽往古,下驗當時,反覆參求,合符應準,然後施行於百代,為不易之術。自後治歷者,測今冬至日晷,用校古法,過盈,以萬為母,課諸氣分,率二千五百以下、二千四百二十八已上為中平之率。新曆斗分九千五百,以萬平之,得二千四百二十五半盈,得中平之數也。而三萬九千年冬至小余成九千五百日,滿朔實一百一十五萬一千六百九十三,年齊於日分,而氣朔相會。

歲周:一千四百二十四萬四千五百。以元法乘三百六十五度,內斗分九千五百,得之,即為一歲之日分,故曰歲周。(若以二十四均之,得一十五日、餘八千五百二十、秒一十五,為一氣之策也。)

朔實:一百一十五萬一千六百九十三。本會日月之行,以盈不足平而得二萬六百九十三,是為朔余,(備在調日法術中。)是則四象全策之餘也。今以元法乘四象全策二十九,總而並之,是為一朔之實也。古歷以一百萬平朔余之分,得五十三萬六百以下、五百七十已上,是為中平之率。新曆以一百萬平之,得五十三萬五百八十九,得中平之數也。(若以四象均之,得七日,餘一萬四千九百二十三、秒,是為弦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