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史》卷二百二十九·列傳第一百二十五



至正八年,特旨遷為道州路總管。行至城外,賊已迫其後,相去僅二十里,時湖南副使哈剌帖木兒屯兵城外,聞賊至,以乏軍需,欲退兵。興祖聞,即夜詣說留之。哈剌帖木兒曰:“得鈔五千錠,桐盾五百,乃可破賊。”興祖許之。明日,甫入城視事,即以恩信勸諭鹽商,貸鈔五千錠,且取郡樓舊桐板為盾,日中皆備。哈剌帖木兒大喜,遂留,為御賊計。賊聞新總管一日具五百盾,以為大軍且至,中夕遁去。永明縣洞瑤屢竊發為民害,興祖以手榜諭之,皆曰:“林總管廉而愛民,不可犯也。”三年不入境。春旱,蟲食苗麥,興祖為文禱之,大雨三日,蟲死而麥稔。憲司考課,以道州為最。年老致仕,終於家。

觀音奴,字志能,唐兀氏,居新州。泰定四年進士。由戶部主事,再轉知歸德府。廉明剛斷,發擿如神。民有銜冤不直者,皆千里奔走來訴,立為剖決。

富商任甲抵睢陽,驢斃,令郗乙剖之,任以怒毆郗,經宿而死。郗有妻王氏、妾孫氏,孫訴於官,官納任賄,謂郗非傷死,反抵孫罪,置之獄。王來訴冤,觀音奴立破械出孫於獄,呼府胥語之曰:“吾以郗事禱諸城隍神,令神顯於吾。”有睢陽小吏,亦預郗事,畏觀音奴嚴明,且懼神顯其事,乃以任所賂鈔自首曰:“郗實傷死,任賂上下匿其實,吾亦得賂,敢以首。”乃罪任而釋孫。

寧陵豪民楊甲,夙購王乙田三頃,未付值。王以飢攜其妻就食淮南,得疾死,其妻還,則田為楊據矣。訴之官,楊行賄,偽作文憑,曰:“王在時已售我。”觀音奴令王妻與楊,同就崔府君神祠質之,楊先期以羊酒浼巫禱於神,及王妻詣祠質之,無顯應。觀音奴疑之,召巫詰問,巫吐實。觀音奴因訊其得其情,坐楊罪。

豪州有蝗食民禾,觀音以事至毫,民以蝗訴,立取蝗食之,仰祝於天,是歲蝗不為災。全升都水監官。卒。

周自強,字剛善,臨江新喻人。以文法推擇為吏。泰定間,廣西洞瑤反,自強往見瑤酋,說以禍福,瑤酋立為罷兵,貢方物,納款請命。事聞,超授廣西兩江道宣慰司都事。

轉饒州路經歷,遷婺州路義烏縣尹,性度寬厚,不為刻深。民有以爭訟訴於庭者,一見即能知其曲直,然不遽加刑責,必取經典中語,反覆開譬之,令其誦讀講解。若能悔悟首實,則原其罪,若怙惡不悛,然後繩之以法不少貸。民畏且愛,獄訟頓息。田稅籍多失實,以故差徭不平,自強履畝核之,民不能欺,文簿井井有考,於是賦役均平,貧富樂業。由是政治大行,部使者數以廉能譽於朝,選授撫州路金谿縣尹,階奉議大夫。以亞中大夫、江州路總管致仕。卒。

白景亮,字明甫,南陽人。明法律,善書算。由征東行省譯史,超遷南恩知州,升沔陽府尹,奏最於朝,特授衢州路總管。

先是,為郡者於民間徭役不盡校田畝以為則,吏得高下其手,富民有餘力,而貧弱者多至破產。景亮深知其弊,乃始核驗田畝以均之,役之輕重,一視田之多寡,由是民不勞而事易集。他郡邑皆取以為法。郡學諸生無廩膳,祭服樂器不備,景亮皆增之,士風大振,搢紳稱頌焉。

景亮性廉介勤苦,自奉甚薄,妻尤儉約,惟以脫粟對飯而已。部使者上其事,特詔褒美,賜以宮錦,改授台州路總管。卒於官。

夏日孜,字仲善,吉水人,天曆元年進士,授建昌州判官。有劇寇就捕,越獄亡去。日孜使人蹤跡,盡獲而殺之,盜以屏息。州有三坡界南昌、新建,可溉田數千頃,廢且久,日孜相度形勢,浚而障之,民獲其利。

改授興國路錄事,再調會稽縣尹,吏循故事,越境出迎,日孜撝遣之,令非召不得見,自是一縣肅然。會稽鹽課侵於私鬻,日孜每鄉置局,命里長董之,民給一券,畫為十二月,每月令民齎券買鹽,以私識驗之,私鬻遂絕。山陰富民,嘗以私怨殺人,沉屍于海,又仇異母弟,誣其偽造楮幣。推官貢師泰委日孜治其獄,日孜收捕,窮治之,論如法,遠近嘆服。歲大比,行省檄日孜與師泰同考試,所得皆知名士。以母疾去官。未幾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