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史》卷三十四·志第一



泰定間,履謙為太史院使,以《授時曆》行五十年未嘗推考,乃日測晷景並晨昏五星宿度,自至治三年冬至、泰定二年夏至天道加時真數,各減見行曆書二刻,撰《二至晷景考》二卷。《授時》雖有經串,而經以著定法,串以紀成數;求共法之所以然,數之所從出,則略而不詳;作《經串演說》八卷,以發明其蘊焉。

時鄱陽人趙友欽推演《授時》之理,著《革象新書》五卷,號為新曆之學。

其《曆法改革篇》曰:“曆法由古及今,六十餘術矣。漢太初粗為可取,然猶疏略未密。唐一行作大衍術,當時以為密矣,以今觀之,猶自甚疏。蓋歲淺則差少未覺,久而積差漸多,不容不改,要當隨時測驗,以求真數。

其《日道歲差篇》曰:“統天術謂周天赤道三百六十五度二十五分七十五秒,周歲三百六十五日二十四分二十五秒,百年差一度半,然又謂周歲漸漸不同,上古歲策多,後世歲策少,如此則上古歲差少,後世歲差多。當今術法謜之,立減加歲策之法,上考往古,百年加一秒,下驗將來,百年減一秒。”

其《黃道損益篇》曰:“二至之日,黃道平其度,斂狹每度約得十之九二分,斜行赤道之交。今之授時術步得冬至日躔箕宿。以此知寅申度數最少,己亥度數最多,其餘則多寡稍近。

其《積年日法篇》曰:“前代造術者,逆求往古門上元,求其積年總會,是以必立日法。然有所謂截元術,但將推步定數為順算逆考,不求其齊。當今授時術采舊術截元之術,凡積年日法皆所不取。

其《日月盈縮筒》曰:“月行十三度餘十九之七,然或先期,或後期,有差至四五度者,後漢劉洪始考究之,知月有盈縮。隋之劉焯始覺太陽亦有盈縮,最多之時在於春秋二分,均差兩度有餘。李淳風有推步月孛法,謂六十二日行七度,六十二年七周天。所謂孛者,乃彗星之一種光芒,偏槊者則謂之彗,光芒四出如渾圓者乃謂之孛。然孛以月為名者,孛之所在,太陰所行最遲,太陰在孛星對沖處則所行最疾。孛星不常見,止以太陰所行最遲處測之。

其《月有九道篇》曰:“月行出入黃道之內外,遠於黃道處六度二分。月道與黃道相交處在二交之始,名曰羅喉,交之中,名曰計都。自交初至於交中,月在黃道外,名曰陽限。自交中至於交出,月在黃道內,名曰陰限。所謂九行者,當以畫圖比之。四圖各兩黃道,似一圓環,俱於環南定為夏至。環北定為冬至,環西定為春分,環東定為秋分。將一圖畫為青追,與黃道交於南北,南交為羅,北交為計。其青道二邊入在黃道西之東,是內青道;一邊出在黃道東之東,是外青道。又將一圖畫白道,亦與黃道交於南北,南交為計,北交為羅。其白道一邊入在黃道東之西,是內白道;一邊出在黃道西之西,是外白道。又將一圖畫朱道,與黃道交於東西,東交為計,西交為羅。其朱道一邊入黃道之南,是內朱道,一邊出在黃道南之南,是外朱道。又將一圖畫黑道,亦與黃道交於東西,東交為羅,西交為計。其黑道一邊入在黃道南之北,是內黑道;一邊出在黃道北之北,是外黑道。此雖畫四圖,然四圖之八道止是一道也。本八道而曰九行者,以北道之行,交於黃道,故道以九言也。八道常變易,不可置於渾儀上,亦不得畫於星圖。所可具者黃、赤二道耳。欲別於黃,故塗以赤。赤道近八道皆相交遠近。朱道止十八度遠,黑道至三十度遠,青白二道約二十四度遠。”

其《地域遠近篇》曰:“古者立八尺之表,以驗四時日景。地中夏至,景在表北一尺六寸,冬至,景在表北一丈三尺。南至交廣,北至鐵勒等處驗之,俱各不同。表高八尺,似失之短。至元以來,表長四丈,誠萬古之定法也。所謂土圭者,自古有之。然地上天多早晚,太陽與人相近,則景移必疾;日午與人相遠,則景移必遲。世間土圭均畫而已,豈免午侵己未,而早晚時刻俱差。地中差已如是,若以八方偏地驗之,土圭之不可準尤為顯。然偏東者,早景疾,而晚景遲,午景先至;偏西者,早景遲,而晚景疾,午景後期;偏北者,少其畫,而景遲;偏南者,多其畫,而景疾。若南越短,景南指,而子午反覆,則又訛逆甚矣。”其《日月薄食篇》曰:“日之圓,體大,月之圓,體小。日道之周圍亦大,月道之周圍亦小。日道距天較近,月道距天較遠。日月之體與所行之道,雖有少廣之差,然月與人相近,日與人相遠。故月體因近視而可比日道之廣,日食、月食當以天度經緯而推。同經不同緯,止曰合朔。同經同緯合朔,而有食矣。人望日體,見為月之黑體所障,故云日食。然日體未嘗有損,所謂食者,強名而已。日月對躔,而望若不當二交前後,則不食。望在二交前後,則必食。或既或不既,當以距交遠近而推。日月之圓徑相倍。日徑一度,月徑止得日徑之半,然在於近視,亦準一度。是猶省秤出於復秤,斤兩雖同,其實則有輕重之異。日之圓徑倍於月,則暗虛之圓徑亦倍於月。月既準一度,則暗虛廣二度矣。月食分數止以距交近遠而論,別無四時加試。八方所見食分並同。日食則不然,舊曆云:假令中國食既戴,日之下所虧才半,化外反觀,則交而不食。何以言之?日月如大小二球,共懸一索。日上、月下,相去稍遠,人在其下正望之,黑球遮盡赤球,比若食既。若傍視,則分遠近之差,即食數有多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