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資治通鑑》宋紀七十六 起重光作噩正月,盡十二月,凡一年



先是令諤與括密議點集,諤乃言:“疾雷不及掩耳。今已籍籍,輕兵不可用勢,當成軍進討。”於是入對,大言曰:“夏國無人,秉常孺子,臣往提其臂而來耳!”帝壯之,乃決意西征,命諤副括,賜以金帶,別賜銀萬兩為招納之用,本路及麟府事悉聽諤節制。招宣使、果州團練使、入內副都知王中正同簽書涇原路經略總管司公事,如遇出界,令王中正及涇原路總管兼本路第一將劉昌祚同往。發開封府界、京東、西諸將軍馬分與鄜延、環慶兩路。以東上閤門使、英州刺史姚麟權環慶路總管,遇出界,令知慶州高遵裕與姚麟同往。其鄜延、環慶、涇原招納蕃部等費用,許支封樁錢。涇原路令王中正候編排本路軍馬畢赴闕,於在京七百料錢以下,選募馬步軍萬五千人,開封府界及本路兵選募義勇保甲萬人。如涇原路五千人不足,於秦鳳路選募。

交趾郡王李乾德上表言:“昨遣使臣陶宗元等朝貢,為廣州禁制窒塞,綱運不同向時。今遣禮賓副使梁用津、著作郎阮文倍等水路入貢,乞降朝旨,依舊進奉。”詔廣州悉準舊例,無得邀阻。差入內使臣一員押伴,仍先降詔諭之。

癸未,命提點開封府界諸縣鎮公事楊景略、提舉開封府界常平等事王得臣督諸縣捕蝗。

帝初議西討,知樞密院孫固曰:“舉兵易,解禍難。”前後論之甚切。帝意既決,固曰:“必不得已,請聲其罪薄伐之,分裂其地,使其酋長自守。”帝笑曰:“此真酈生之說。”時執政有請直渡河者,帝意益堅。固曰:“然則孰為陛下任此者?”帝曰:“吾以屬李憲。”固曰:“伐國大事,而使宦官為之,士大夫孰肯為用?”上不悅。固請去,不許。它日,又對曰:“今舉重兵五路並進,而無大帥,就使成功,兵必為亂。”固數以大帥為言,帝諭以無其人,同知樞密院呂公著進曰:“既無其人,不若且已。”固曰:“公著言是也。”

秋,七月,戊子,遼主如秋山。

己丑,太白晝見。

壬辰,前河北轉運判官呂大忠言:“天下二稅,有司檢放災傷,執守謬例,每歲僥倖而免者,無慮三二百萬,其餘水旱蠲閣,類多失實。民披訴災傷狀,多不依公式令。諸縣不點檢所差官,不依編敕起離月日程限,託故辭避,乞詳定立法。”中書房言:“熙寧編敕,約束詳盡,欲申明行下。”從之。

甲午,鄜延、涇原、環慶、熙河、麟府路各賜金銀帶、綿襖、銀器、鞍轡、象笏。

丙申,遼主謁慶陵。

戊戌,詔:“自今汴河水漲及一丈四尺以上,即令於向上兩堤,相視地形低下可以納水處決之。”

甲辰,韓存寶坐逗遛無功,伏誅;韓永式、魏璋、董鉞罪謫有差。

先是存寶經制瀘州蠻賊無功,而永式照管軍馬,實同其事。朝廷遣侍御史知雜事何正臣鞫存寶等,與乞弟戰,以累敗怯避,乃止令裨將禦敵,致賊酋走逸,反招諭乞弟投降,冀以回軍;而宴州蠻人叛,以急欲回軍故不討;及疑底蓬褒、上、下底行等村蠻為寇,因其句點不齊,乃起兵討盪,欲藉此以蓋前過,並不依朝旨立城寨;餘罪上言不實,魏璋為從。案既具,於是刑部奏:“存寶逗遛不克,請行軍法。”知諫院蔡卞亦言:“乞正存寶軍法,並置永式典刑。”而正臣又言:“董鉞隨軍,親見存寶等舉事乖謬,罔上不忠。又,鉞賀表稱存寶功效,誣罔尤甚,望特行竄斥。”朝廷懲安南無功,時方大舉伐夏,故誅存寶以令諸將。隨軍主簿鮮于溱、第二將呂真求合存寶意,虛作申報,詔提點刑獄司劾之。

戎州錄事參軍孫敏行,素為鉞所厚,先令敏行草賀表,敏行正色止之曰:“彼既罔上,公又從而實之,公亦隨受禍矣。”鉞不聽,卒命它官草表。敏行,眉山人也。

丙午,涇原路經略司言:“近準朝旨修渭州城置炮台已畢。防城戰具,止有大小合蟬床子等弩。按《武經總要》,有三弓八牛床子弩,射及二百餘步,用一槍三劍箭,最為利器,攻守皆可用。乞下軍器監給弩箭各三副,赴本路依樣造,以備急用。”軍器監言弩每座重十餘斤,難運致,乞圖其樣付本路作院;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