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日的逃遁


牐牴律講還攏斷橋不斷。西湖已今非昔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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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日的出遊最後還是選擇離茅家埠不遠的三台山,約好時間趕了個早,搶在別人前頭抵達那個農家茶室,坐下不久就有大批人馬追隨而至,立刻就座無虛席。
牐犞諶搜我散步拒絕了,邀我打撲克回答不想打,邀我搓麻將我把頭搖得像撥郎鼓,就一個這么讓人掃興的人,在熱鬧的場合不想參與任何遊戲也不想說話,認為像他們那樣的玩樂簡直是謀財害命。那扇與外界相通的門自動封鎖,坐在一個角落拿出隨身帶的《老殘遊記》,早有準備要在書中躲避一天,儘管如此這本《老殘遊記》已經看了大半年了還是沒看完,時間都不知流失到哪裡去了,生命仿佛不屬於自己。
牐牎獨喜杏渭恰返氖橐忱錛凶乓壞稿子,是別人發表在網上的作品,列印在紙上捲成一筒隨身帶著,夜裡疊放在枕邊,沒人知道我如此地痴戀別人的文字,作者也不會知道,也沒必要知道,這種感情相對於愛情來說只是喜歡,相對於喜歡來說只是愛慕,愛的僅是文字,當然對於文字的作者也是充滿幻想的,那種無邊無際的幻想。對愛有點葉公好龍的傾向,一旦受到約束,就會千方百計地掙脫想方設法地逃跑,喜歡這種飄渺方式的愛,既不會拴人也不會被拴,自由自在的。
牐犜諼淖擲鋃悴亓艘簧銜紓趁喧譁之際離開眾人。這塊地處西湖向山里延伸的一片水域我初次尋到此地時還是相當幽靜僻遠,如今已熱鬧非凡,但相對於遊人如織的西湖邊還是顯得略微清閒。在這樣隆重的節日人們都是成群結隊地簇擁在一起,對對雙雙的戀人牽著手迎面而來我視而不見,我正在琢磨那棵布滿皺皮的大樹已有多少年齡;穿著雪白衣衫的新娘新郎與我擦肩而過我沒有回眸,我正專心致志地凝視腳底石板上的花紋經歷過多少歲月。這個城市天天有人結婚也天天有人離婚已經不稀罕了。
牐犖野咽只從包里拿出來捏在手上,手機像失去生命般靜寂,但我知道有一根線或者說有一根通道捏在我手心,但這根線和通道早已失去了方向。跑遍整個熱鬧的景區,最喜歡的還是站在高木橋上聆聽深澗中溪水激盪的潺潺之聲如同滔滔不絕的愛的抒敘,還有鳥雀飛過密林的歡鳴如同一道道光亮劃破心空的晦暗。
牐犓邊有一座很寬敞的大涼亭叫雪舫,裡面不少遊客在休息,涼亭一角有個妙齡女孩以優雅的姿態坐著,這是我今天遇見的第一個單身遊玩的人,我踏入雪舫時她一雙眼睛始終看著我,我也看著她,相互的注視都很自然,她眼睛睜得大大的,眼珠子又黑又亮,瞧著我目不轉睛,我也不由地目不轉睛地瞧著她,好象希望從對方的眼睛裡發現什麼似的。當我邁著輕鬆的步子跳下幾節台階離開時,我知道她的目光依然跟隨著我的背影,心裡就很快樂。

牐牨噝斜嚦矗眼前一片渺水不停地晃蕩著變幻無窮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但走在人群里磕磕絆絆的很不舒暢,後來我丟開人來人往的石街步入躺滿落葉的草徑,想搜尋一個較為冷清的處所,可以隨心所欲的走走停停,看看想想,沒有前簇後擁的逼迫感。
牐犕蝗煥吹揭蛔不知名的小山前,山上怪石峻林,甚是冷清,突生好奇心想攀登上去觀望四面地形,卻又擔心貌似冷清極有可能藏匿著成雙成對的人影,尤其可能是偷歡的情侶,不想去打擾他們,遇上了進退兩難十分尷尬。不想山里只有一個黑衣男孩托腮而坐。
牐犓坐在高高的台階上,就在眼前雲梯般筆直通向山頂的階梯的頂端,面朝山下居高臨下,以一種空前絕後的姿態坐著。上山必定要在他的注視下一步步走近,山道狹窄他必定起身讓路我才能通過。他或許和我一樣也是來尋覓寂寞的人,或許是失戀了心情格外沉痛,也或許是這樣一個熱鬧的節日遠在異鄉不能與家人團聚而逃遁至這座無名的小山,肯定與我有著相同的心境。我決定放棄攀登,但在離開前再次與他對視,他漆黑的眼睛分明也在一動不動地盯著我,我想他能看出一份理解和默契。
牐犖葉勻台山情有獨鍾,是因為這裡埋著一位讓我非常敬慕的英雄,是與岳飛齊名的于謙,同樣為國為民,同樣被奸臣所害,同樣落得冤殺的結果,卻留芳千古之名。青山埋忠骨,綠水盪英魂,浸透古文化的杭州西子湖畔,墳墓已成為一大景致,美麗的山水埋葬了太多歷史名人,除了岳飛、于謙,秋謹,還有許多不為眾人所知的英雄人物,還有蘇小小、林和靖等有才有識之人。我想正是由於他們的點綴才使這片山水充滿了靈秀之氣。這樣的墓地只是讓人懷念和憑弔,毫無恐慌之感,在墓前沉思默想一番,相隔時空與不滅之魄相視對語也不失為高雅脫俗的舉止。

※本文作者:漫雪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