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風一樣的日子


牐犑鹿多年,而今她也許已經結婚,也許已經生了孩子,我沒有她的任何訊息。再加上除了畫面,連她容顏都沒法再拼湊的記憶,我實在不曉得她如今是否性感,更遑論具體到臀部了。但是除了性感,我找不出第二個能夠勾勒她外形神韻的辭彙,而這外形神韻又不過是如今酒醉夢醒後的想像。但我的想像力一向很好,人又在一天天發育到早已停止很多年了,詞語的使用全然跟得上年歲的齒輪,偶然的超前也就算不上什麼犯忌,所有的一切在這裡完全都得到很好的證明。

牐犜誑醋潘融入人流之後,我就去看碟。當然,之前得吃七毛錢一兩的娟娟刀削麵四兩或半斤,這得取決於飢餓的成度和兜里的人民幣。但無論如何都會留下一塊、兩塊、或者三塊錢,我還有兩個朋友,一塊錢一個人的通宵碟可不能落下他們。
牐犎酉率榘,找到了他們之後,再叫上四五個同道,大叫著呼嘯而去。在我們腳下是一條骯髒的路,旁邊有豬圈、雞圈,但我們並不在乎,哼著半懂不懂的粵語歌曲,來到大路上。大路有時候乾淨,但一年中大多數時間滿是沙石,因為這裡靠近河堤那條路,許多拉沙的車子都從這裡經過。前面不遠處就是教育局,但我們並不在乎,只要不被認識自己的老師逮住,你算什麼鳥?收黑錢,刻薄老師考評標準,個個腦園肚肥,什麼玩意?教師中的叛徒!當然,我也知道他們活得並不容易。
牐牶擁棠誆嗍譴篤的菜地,裡面稀稀疏疏長著一簇一簇的樹木,蓋起了一些破敗狹小的木棚,我們的目的地就在那兒。河堤上也有這些木棚,我們最初在那裡,但目標太明顯,一點都不安全,總提心弔膽,很不好玩。所以寧肯髒一些,也要找到最自由的地方。
牐犐意最好的那個場子,因為是個老漢和他兒子們開的,所以我們把它叫“老漢”;臭水溝這邊那個稍微高一點的場子雖然光線好,但太狹窄,我們去的就少;最後開的那個場子緊鄰“老漢”,屬於後起之秀,雖然不錯,但不知怎的竟然養了一條狼狗,所以客人最盛的時候也不過勉強跟得上“老漢”而已,只不過由於這場子最初沒有經驗,不曉得選哪些好看的碟,經我們提點乃至親自幫助他們去租碟店挑選才一步步發達起來。所以多少有些感情,而老闆也因此對我們幾個特別照顧。那就是一塊錢一盤的檯球,有時候可以免費玩上一把,甚至有時候朋友去的多了,可以通融融通。

牐牭背醯惱飧齔鞘姓處於瘋狂開發的最初期,什麼規劃也談不上,就算規劃了也非一時三刻便能輪到這裡,因此,什麼樣的人都有,無非一些學生,無業青年,饑渴的工人等,當然幾個地痞流氓也在所難免。大家坐在糙木板壘磚搭成的“長條凳”上,有的歪倒在堆著十幾年沒洗的破被子的床上,有的則站著,擠滿了整間屋子,夏天臭氣熏天,冬天寒風順著壁板或頭頂的牛毛氈呼嘯而來,雖然影碟畫面極不清晰,但一個個津津有味。
牐犚虼耍這樣的環境,這樣的畫面,這樣的一群人,片子的質量可想而知,基本上全都是香港武打片、功夫片,文藝片、愛情片都很少。看累了就跑出去打上幾把檯球,就算不打,只要耳中聽著聲音,眼中瞧著五顏六色的圓球,也已經很滿足的。若能再買上一瓶兩塊錢的可樂,這一天就已經太奢侈了。
牐犂鮮鄧擔電影院裡看電影的日子我也有過,而且在很久之前就有了,冒著一頓打偷偷的跑去看,或者死纏爛磨家人一道前往,總之,在這之前,我已經看了上百部的電影、電視連續劇,還記得七歲那年看了鄭少秋的《楚留香》之後,對那把扇子羨慕不已,自個還偷偷弄了一把拿到學校去炫耀,誰曉得大夥不約而同都在腰間別了一把,這讓我很鬱悶。但那時候還有幾分好奇在裡面,這三年在這裡才發現原來影碟可以這么看。



牐犝餉純矗是一個很奇怪的說法。這三個字究竟包含了什麼,我也說不明白,也不想去說明白。那是一種自由而滿足的狀態,說不清道不明。正是在這個階段,看了差不多上千部電影和很多電視連續劇,無聊到一些影片看了又看。從最初的看故事、看打鬥逐漸上升到看明星看演技,也在不知不覺中開始對電影分門別類,甚至聚焦到片斷和故事構造上,最後則看導演看攝影乃至音樂搭配。

※本文作者:契丹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