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巧遇—改寫《我的叔叔于勒》(作文2篇)

九六班  阮可馨……正如那些不常旅行的人們一樣,我們感到快活而驕傲。兩位姐姐和姐夫看上去很從容,但顯然都激動極了。我們從來都沒有過像這樣興奮的時候,就好像我們一下子從窮人變成了有錢人,就好像于勒叔叔突然帶著一筆橫財回來了一樣。大海一望無際波光粼粼,我回過頭望著哈佛爾,它在遠處瑟縮成了可憐巴巴的一小團。我站在母親身邊,她在和姐姐們閒聊。顯然我們都被美麗的風景打動了,從前每天都能看見的大海也不同尋常起來,像一大匹翠綠的上好的布。我正一言不發地望著海面,就聽見甲板另一邊有人大叫了一聲,隨即尖聲尖氣地高聲喊起來:“喂!你們快看啊!那兒……那兒漂著個什麼東西!”船上頓時嘈雜起來,好像整艘船瞬間活了過來,所有人都叫嚷著湧向那邊。母親和姐姐們向那邊望了望,也走過去,我只好跟上。事實上我們什麼新鮮事兒都看不見,那一處甲板早已經被先到的人圍了起來,我們只能聽見從人群里傳出的幾句斷續的議論。大姐踮起腳尖想看到那邊發生了什麼。人群中的議論聲陡然大起來。“好像是個人!”“真的!真的是個人!”船長走了過來,很艱難地擠進了人群里。很快,他大喊起來?“救人!快救人!”水手們利落地下救生圈,很快就搬了一個濕漉漉的人上船,從我們身邊走過,抬到休息室里,人群呼呼啦啦地就向那邊涌去,被船長阻止了。又有一個水手隨後上來,抱著一個不小的皮箱,也搬進那件屋裡。隨即就有個人提著一個白色的箱子走進屋裡,不知道是要做什麼。我望著那間屋子,十分好奇。轉過頭,就看見父親緊繃的臉上一副僵硬的表情,他緊緊地盯著緊閉的房門,嘴唇顫抖地嘟囔著什麼。過了好一會兒,他一把抓住母親的手,母親痛得驚叫了一聲。父親很快地說了一句話。母親一開始好像並沒有聽清,但片刻之後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她用另一隻手緊緊扶住父親的身子,像逼問一樣,激動地控制不住聲音?“你看清了?真的是他?不可能吧!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你可要給我個準話呀!”父親也低聲說了一句“不可能,這太巧了……這不可能……”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冷靜下來,他把手抽出來,眼睛始終盯著那扇門,輕輕地說?“先別讓他們知道……今天下午……不,等一會兒人都散了,我就去問問,我必須去問問,這……簡直太嚇人了。”說完,他才好像意識到我的存在,板起臉,嚴厲地對我說?“你可不許告訴你的姐姐!”我急忙點點頭,事實上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父親看上去很鎮定地望著微微起伏的海面,眼睛卻常常向那件屋子看去。人群不一會兒就散去了,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不時有幾句關於剛才那件事的看法傳過來。剛剛那個人又提著白箱子從屋子裡走了出來。父親撫了撫自己的衣服,向一位水手走去,我也跟著他。他先對這位水手恭維了一番,又對他們救人的舉動表示十分讚賞,接著才把話題轉移到他的目的上?“剛才那位先生,我可以看看他嗎?他長得很像我的親人。”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心情也急切起來。可那位水手連頭也沒有抬,對父親冷冷地說了一句:“沒有這樣的巧事。”父親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來解釋了,他結結巴巴地說:“是啊,當然,可是萬一他是呢?他和我的弟弟,和于勒長得那么像,儘管我很久都沒見過他了,可是他現在回來,也沒什麼說不通的呀,何況他們那么像……請您讓我見見他吧,先生,讓我見見他吧 !”水手聽了,停下了手上的活,他仰起頭很懷疑地打量著父親,這讓我感覺很不舒服,好像是他在透視我們一樣。父親的一張臉全漲紅了,毫不示弱地看回去。過了好一會兒,那位水手才站起來,說:“好吧……那好吧,先生,請跟我來。”他領著我們走到那間屋子前,推開門,我抬頭看著父親,他的臉更紅了,顴骨左右隱隱變成了醬紫色。一進屋,就看到門邊立著一個深褐色的大皮箱,上面的水被人擦乾了。牆邊靠著一張床,灰色的床單散發著一股霉味,那個人就躺在那張床上。父親在看到他時腳步猛地頓了一下,立刻加快腳步撲到床邊。他先是扒開那個人的劉海,看了看他的額頭,嘴唇發抖地說?:“這就沒錯了……有一道疤,沒錯,這就沒錯了……”接著一把抓起那個人的手,哆嗦著說:?“真是他!是于勒!我的弟弟,你可終於回來了!”他忽然轉過頭,聲音越發大了起來:“你叔叔回來了!”他的臉上有種因興奮過度而隱隱透出的驚慌失措,顯然有些難以自制。我走到他身邊,和他一樣蹲下來,仔細打量著那個人。他的臉微微發胖,顯然日子過得不錯,但剛剛死裡逃生,所以並不紅潤,而是略顯蒼白。他的衣服並沒有換下來,濕淋淋地緊貼著皮膚。那位水手站在門邊看著我們,好像十分不耐煩,又有點慶幸地說:“您可看清了,一會兒您得把他帶下船,我們可說好了。”說完,他走出了房間。父親看著那個人的臉,愣了很久,才轉過頭對我說:“快去,把你母親和姐姐叫來!”我聯想起之前他和母親的對話,心裡高興起來,但又擔心叔叔的身體。在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呢?我走到母親身邊,對她們說:“請和我來吧,于勒叔叔也在船上。”母親很不滿地瞪了我一眼。大姐捂住了嘴,說道:“天哪……真的嗎?他回來了?他……他在哪啊?”姐夫輕輕晃了晃二姐的手臂,問道:“哪個于勒?就是那個寫信的于勒?”二姐顯然也很震驚,她恍恍惚惚地回答:“是啊,那個于勒,我們的叔叔……他真回來了?”姐夫好像突然激動起來,緊緊地攬著姐姐,對我說:“那么,若瑟夫,快帶我們去吧,父親在那邊對嗎?可別讓他等急了。”當姐姐們意識到我要帶她們到那間水手的休息室時,她們好像頓時明白過來。大姐聲音很低地說:“原來……原來就是那個人啊,我竟然沒有認出來……他還好嗎?若瑟夫,他還好嗎?”我搖了搖頭,感覺身後姐夫的神色頓時冷淡下來。我推門進到房間裡,父親正坐在床邊,緊緊握著于勒叔叔的手。我走到房間的角落裡,把路讓出來。姐姐姐夫紛紛走到床邊,和父親說些什麼,母親也快步走上前參與。我看著門口的那個皮箱,總感覺它被反了個面。直到下船,于勒叔叔也沒有醒過來。姐夫很殷勤地要求背著他,由父親拖著皮箱,兩位姐姐去找醫生。我們所有人都在期待于勒叔叔甦醒過來,整個哲爾塞島的旅行好像都都吸引不了我們了。 

船上巧遇 ——改寫《我的叔叔于勒》 城關一中xx班 段星

對於勒叔叔盆滿缽滿榮歸故里這件篤定泰山的事,我們家裡的所有人都懷著滿心的期待。縱然我們一家人仍是貧無立錐之地,生活毫無改觀,但于勒叔叔的信,和那個只存在於幻想中的腰纏萬貫的富翁,以及遙遙無期的幸福生活,成了我們生活的寄託與熱盼。二姐婚事的塵埃落定也讓父母更加歡心。為了排解生活的艱辛與無聊,一家人決定去哲爾賽島遊玩一次。終於動身了,我們歡欣雀躍地登上了那艘遊輪,遠方,海天相接處燃燒著霞光,海面似綠色大理石桌面一般平靜。海風靜靜地吹著,水面泛起漣漪,湧起碎波,綻放迷人的笑靨。

父母像平日裡在棧橋上盼望歸來的載著于勒叔叔的輪船一樣,倚著護欄極目遠眺。我想,若此時,一艘緩緩駛來的船上,正有一個揮著手帕的男人高聲叫喊著:“菲利普,我回來了。”那父親一定會興奮地跳進海里的。

遠處,一個衣衫襤褸的年邁水手正烤著牡蠣,父親對母親和兩個姐姐提議道:“要不要我請你們吃牡蠣?”姐姐們一致贊成,而母親面泛愁容,說道:“我就不用了,你帶女兒們去吃吧,但別太多。至於若瑟夫,他是沒有必要吃這種東西的,別把男孩子慣壞了。”我對這種不公的待遇感到委屈而不滿,但只能呆在母親身邊,看著父親和姐姐們去享受美味。

突然,父親急切地跑回來,只見他喜笑顏開,手舞足蹈,眯成縫的眼睛裡放出喜悅的光,上揚的嘴角難掩內心的興奮。他三步並做兩步,幾乎是跳到母親的身邊:“你猜我見到誰了?于勒!”“什麼,于勒?”母親驚訝著問道,“就是你的弟弟于勒?他怎么會在這裡?”“你先別管這些了,看呀,就在那裡。”父親指著遠處,一個器宇軒昂的男人正與身邊幾個朋友談笑風生,他衣著考究,西裝革履,風度不凡,一舉一動都投射出凌人的貴氣。看去,真是與十年前那個好逸惡勞的敗家子不可同日而語。

于勒叔叔的突然出現真是令我的父母吃驚又喜出望外。他們拂去身上沾染的塵土,扯直衣角,挺了挺腰身,鄭重其事地向那個富商走去。“喂,于勒,是你嗎,我親愛的弟弟?”父親滿懷期待地盯著他,那人一怔,既而回過神來:“喔,哥哥嫂嫂,真是沒想到會在這裡見面,你們怎么樣?”“一切都好,”母親回答道,“說到這個,我們可真是後悔,當初送你到美洲去,那可都是一些鄰居朋友出的餿主意。我就說,是金子總會發光,你可要不計前嫌啊。”“嫂嫂快別這么說,都是自家人,何必見外。”于勒叔叔起身說道,“哥哥嫂嫂,我在這邊有一筆投資,本打算今天處理完事務,專程回家看看你們的。不想真是上天安排讓我們提前相聚。這樣,我們一起找地方坐坐,順道敘敘舊吧。”

于勒叔叔帶我們一家人進了一個高檔包間,滿桌珍饈佳肴都是我們不曾見過的,這樣闊綽的排場令父母既欣喜又尷尬。飯桌上,父母甚至姐姐們,都在極力地誇讚于勒叔叔。叔叔難為情地笑著,但目光里卻也有一絲不悅。“于勒,親愛的弟弟,瞧瞧你這幾個侄子侄女們都長成了大小伙大姑娘了,他們可整天都念叨著你,這些年都盼著你回來。卻不知你在外面幹了大事業,真是為咱家光宗耀祖,比你那老實巴交的哥哥強一萬倍。”母親緊盯著于勒的眼睛說道,“現在你回來了,我們真希望能與你有難同當,有福同享。關於今後的生活,我們已經有了十分完備的安排,你以後就回到哈佛爾,和我們一同生活吧。”于勒叔叔應和著。父母喜形於色:“我們也希望能幫助你打理生活,管理錢財,為你的事業盡一份微薄之力。你放心,今後只管工作,至於其他的,我們會幫你安頓好的。”于勒叔叔似乎明白些什麼……

抵達哲爾賽島的第二天,于勒叔叔突然不告而別,全家人無比焦慮,萬念俱灰。在叔叔下榻的酒店裡,我們接到了一封信:

我親愛的哥哥:

你好!我已經啟程回往南美。本希望重逢是美好、愉悅而輕鬆的,但是, 沒想到金錢已經在我們之間築起了一堵高牆。親情由於牆的阻隔,失去了溫 度,變得冰冷而晦暗。我明白你們生活在貧困中,在社會的無情大網下,你們 艱難度日。然而,我實在希望無論發生什麼,這世間最真實、最美麗的親情, 能以溫暖包容一切。人不能因為錢財失去本心,也不能因為貧困而失去希望。 請記住,哥哥嫂嫂,親情是人間至善,是金錢無可比擬的,我們不能因為一個 人的貴賤就無視親情。信封里的錢能幫你們對付當前的困境,我也希望你們能 帶領孩子們通過奮鬥來獲得更好的生活。不久之後,我會來看你們,那時,我 希望看到你們的快樂與幸福,我們再一道把酒敘舊。

弟弟 于勒

父親手握著這封信,久久不語。兩天后,我們一家乘船回往哈佛爾,雖沒有來時的歡聲笑語,也沒有了曾經的怨聲哀嘆。船舶衝破海霧,向著那一片紅日明朗的天際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