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醒著

記得yy說過,每一天早上醒來,都應該為自己慶幸,因為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而一天總不會太漫長,從比太陽更早起到臨近午夜的晚自習結束,這樣過完一天似乎也夠了。也許又永遠不夠,因為明天總沒個盡頭。

當放假的訊息公布的時候,整個學校都沸騰了。那一天早上下著雪,因為寒冷,學校破例取消了早自習;那是高三以來第一次沒有被鈴聲吵醒,美美的一覺睡過,眼睛自然的睜開,忍不住就生出了一個希望,要是每天早上都這樣多好啊。這當然是奢望,可是進了班,關於放假的謠言已經不可控制了;大家用各種個樣的理由安慰自己,一定會放假的。有人說,食堂已經沒有米了,午飯都做不出來,一定會放了;有人說,從來都是提前進班的老師今天連辦公室都沒進;有人說,其他的學校的哥們發過簡訊,他們已經放了,我們總不會要一枝獨秀吧?讓人覺得信服的,是寒假作業已經下發了。只是氣氛有些惴惴不安,畢竟這意味著預期7天的補習會被取消,高三了,可能嗎?

這個冬天格外的冷,就算是在雨雪天,也總要按時的進班。當鈴聲快要響起,一些學生一路小跑沖向班級的時候,嚴厲的年級主任有時還要厲聲斥責,認為他們起遲了,跑慢了。然而依稀記得,當這一年的第一場雪紛揚在偌大的校園時,我們是多么的高興,仿佛還是一群沒有長大的孩子。全然忘記了,它也帶給了我們那么多的不方便:滑倒,遲到,訓斥……雖然後來學校下通知不允許打雪仗,興奮的我們還是樂不可支的堆起了一個又一個雪人。這一切似乎都意味著,屬於我們的春天已經來了。

放假那天依然上了兩節課,天知道這是多么的磨人。上這兩節課前,不善言辭的班長樂呵呵的站在講台上說,這是今年的最後兩節課了,大家表現好一點啊。一陣鬨笑。很多同學開始藉手機打電話,發簡訊,告訴家裡人這個意外的通知。以前認為在學校里被磨的心力憔悴,期盼有個假期能好好休息一下,現在應該叫如願以償吧。只是後來才漸漸覺得,放假又何嘗不是一種折磨。作業斷斷續續發了兩節課,老師們的祝福不免讓這個好訊息多了一點諷刺。最後班主任也來了,他說,這么多年了,也過了這么多的新年了,年味越來越淡,老實說,也膩了。大家笑了笑,也許是無奈,也有苦澀。

我又一次發現,原來還沒有回過神,一年已經過去了;而這一年留下了什麼,卻渾然不知。以為過去的只是剛過去,多少還保存著新鮮的記憶吧,過去卻已經如同人海中與自己擦肩而過的過客一樣,陌生得讓人不會想去多看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