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子建畢業論文:遲子建小說的童話

遲子建是東北作家,但他的小說卻沒有東北人的粗獷和豪爽之氣,她更偏向於採用童話的形式來表達她對這個社會的深刻認識,沒有驚心動魄的故事,只有溫婉和諧的詩意般的平凡的生活。她的很多作品都或多或少、有意識無意識地實踐者童話敘述的方式,這也成了她的小說的一大特色,童話敘述也使她的小說有種詩性風格。其實,已經有很多學者都從她的敘述視角出發研究過她的小說的這一特點,本文就將具體從她的小說的敘述姿態、敘述語言、敘述內容、溫情表達這幾個方面來談談她的小說的童話敘述特徵。

一、敘述姿態童話化

所謂敘述姿態,就是敘述者採用什麼樣的姿態來看待和描寫被敘述對象。遲子建的小說喜歡採用兒童視角和兒童思維方式來敘述,這使她的作品帶上很濃郁的童話色彩。而採用兒童視角和兒童思維方式是由作者的敘述姿態決定的。兒童視角指的是讓兒童來擔負觀察感知和敘述的角色,通過兒童的眼睛去觀察世界,以兒童的口吻對世界作出符合兒童思維方式和價值取向的解釋和審美評價。

遲子建的小說往往是以第三人稱敘述的形式從作品中某個兒童的視角出發,去描述兒童眼睛裡所看到的一切。讀遲子建的小說,我們好像總能看到一個小女孩在睜著好奇的眼睛打量著這個世界。在小說《霧月牛欄》中,它主要是從主人公寶墜的眼睛裡去觀察他身邊的世界,寶墜呆傻,但往往呆傻的人的眼裡的世界更真實,因為他們更自由,更率真。遲子建曾說過:“我對文學和人生的思考,與我的故鄉,與我的童年,與我所熱愛的大自然是緊密相連的,我希望能夠從單項的事物中看出深刻,同時雙能夠保持一股率真之氣,自由之氣。”遲子建出生在黑龍江畔的北極村,她的童年在廣袤的原野和森林中度過,也許正因為如此,遲子建才偏愛用兒童視角,另一方面她小說里的兒童多是痴顛型的,《霧月牛欄》里的寶墜,《瘋人院裡的小磨盤》里的小磨盤都是如此,他們是兒童,又是痴傻者,所以他們才沒有常人那么多的羈絆,他們的心理就像一張白紙,世界是什麼樣,他們看到的就是什麼樣。他們的率真質樸是他們對世界的認識有著成人無法比擬的直觀性和形象性,兒童的眼睛裡的世界與成人的是截然不同的,遲子建用童心來展現一個成人司空見慣的世界,使小說顯得生機盎然,童趣橫生,詩情畫意。

二、敘述語言的兒童化

語言的兒童化是童話語言的基本特徵。遲子建小說是以兒童的口吻來描繪世界,小說的語言就必然閃動著靈性的光輝。她的小說語言充滿童趣,卻絲毫不顯矯揉造作的意味,讀者只會從那些天真浪漫、率性活潑的語言中看到常人無法企及的難以想像的美麗心靈,體會孩童純淨的世界裡的安詳、和平、寧靜和超然之美。遲子建的這類童話敘述的小說中,語言的兒童化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

一是直接引用兒童的語言。在《日落碗窯》中,關小明說:“我班有個同學說,朝鮮人個個都能用腦袋頂著水罐走路,要是那樣,他們國家還不得到處是馬戲團了?”,他們的邏輯是兒童的邏輯,他們的想像也是孩子式的單純浪漫的想像;還有一類,就是作者借兒童之口來說出大人不敢或者不願說出的話,非常直接露骨卻又再實際不過了,他們看到什麼就說什麼,不需要掩飾,真實地無法辯駁。“人家都有老爺們兒,她沒有,她就不知道著急?”“你不在乎你媽給你找個後爸?要是有了後爸你這樣不愛上學,他要揍你怎么辦?”,“他是來管我媽的,他憑什麼管我呀,又不是我來找他的?”(《瘋人院裡的小磨盤》)。二是間接引用,即轉述兒童語言。如:“因為牟師傅告訴過他,不管你是皇帝還是車夫,最後都要死,都要被埋在土裡去。小磨盤才不相信他的話呢,他想你就是把天上的雲彩都能埋在土裡去,也休想把我小磨盤埋進去。”“它們有的像兔子蜷在那睡覺,有的像貓在捕捉老鼠,還有的像狗、像魚。它們自由自在地游著、飄著。天真大!它能容得下那么多的雲。雲多好啊,它可以睡覺,可以奔跑,可以俯身看到樹木花鳥,可以仰頭望見星星月亮。對了,聽爸爸說,雲還可以化作雨、變成雪呢!”遲子建的這類小說里兒童化的語言大多數是不是直接引用,而是作者以兒童的視角以第三人稱敘述的方式表達出來的,還有一類是作者通過第一人稱敘述的方式來傳達的,如:“我背著一個白色的樺皮簍去冰面上拾月光,冰面上月光濃厚,我用一隻小鏟子去鏟,月光就像奶油一樣堆卷在一起,然後我把它們拾起來裝在樺皮簍里,背回去用它來當柴燒。”(《原始風景》),只有在天真浪漫的兒童眼裡才有如此奇妙的想像,這些也屬於兒童化語言。(《北極村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