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教與革命
除了造反外,被激怒的窮人拒絕在人壓迫人的體制中進行一切道德參與是有可能的。在特定的歷史背景下,通過運用比現實更為顯著的符號,他們成功地將所有的"人性"降低到令人恐怖的醜行方面,結果,富人在衡量別人的貧困時所發現的快感突然間就變得過於劇烈而明顯地難於承受。於是,在所有的儀式之外,由激怒的挑戰所導致的一種交換被建立,尤其是被窮人,被炫財冬宴所加劇,在這種炫財冬宴中,真正的拒絕和被揭穿的道德污穢,同世上一切富裕、純粹和輝煌的東西一道進入可怕而盛大的競賽中。宗教絕望的這種痙攣性的驚厥形式,其罕見的出路被發現了,那就是徹頭徹尾的剝削。
在~教中,構成宗教生活的興奮和恐懼,縱情和痛苦,它們之間的輪番交替以一種更為悲劇性的方式結合起來,也和一種病態的社會結構結合起來,後者以最為骯髒的殘忍對自己進行體無完膚的批判。~徒的頌歌讚美上帝是因為上帝進入了社會戰爭的血腥競賽中,因為他"將權勢者從他們的輝煌巔峰趕下來,使悲慘的窮人揚眉吐氣"。他們的神話將社會醜行、痛苦受害者的枯萎墮落同神的光輝聯繫起來。根據這種方式,宗教假定了一種相反力量所表現出的總體對抗功能,直至它分成了富人和窮人的對立,其中一方宣告另一方的毀滅。宗教和塵世的絕望緊緊地纏繞在一起,因為它本身只是將人群分化開來的深仇大恨的附帶現象--但這種附帶現象往往用自身來代替它所歸納的全部分化過程。耶酥~說,他的到來是為了分化,而不是統治,要同這些言辭保持一致,宗教根本就不會試圖廢除其他人對人類災難的思考,相反,宗教以一種直接的形式,沉湎於令人作嘔的不潔中,這種不潔對於它的迷狂的痛苦是不可或缺的。
~教的意義在階級耗費的令人眩暈的後果的發展中被賦予,也在心理上的競技縱慾中被賦予,這種縱慾是以犧牲真正的鬥爭為代價的。
然而,儘管它在人類活動中有其重要性,~教的恥辱只是卑賤者同高貴者、不潔和純潔的歷史鬥爭中的一段插曲。社會意識到了它那令人難以容忍的分化,在一段時間內,它似乎變得爛醉如泥以便施虐般享受它。但是,再深的爛醉也不能廢除人類貧困的後果。隨著被剝削階級越來越明確地反對上層階級,仇恨的極限難以想像。在歷史的波動中,只有一個詞革命統治著習慣性的混亂並承諾著來答覆大眾的無限要求。主子和剝削者的功能就是創造排除了人性--使這種人性存在於大地的極限處,也就是說,存在於泥土中--的鄙視性形式,就他們而言,一個簡單的相互性對等法則必然會要求,當他們的漂亮言辭被~中的死之尖叫淹沒時,他們就不得不深深地陷入恐懼、陷入濃密的黑夜之中。那是血的希望,它每天伴隨著人們的存在而存在,並聚集了階級鬥爭的反抗內容。
階級鬥爭只有一個可能的結局:那些致力於使"人性"喪失的人們的缺失。
但是,任何一種形式的發展都是可預見的,不論它是革命性的,還是屈從性的。八百年前~教的宗教迷狂和今天的工人運動,這二者形成的普遍震撼,應該被同樣地表述為一種決定性的衝動:它迫使社會採用階級排斥的手段來認識到耗費模式的悲劇性和儘可能的自由性,與此同時,它也迫使社會引入一種神聖的人性形式從而使傳統形式變得相對無恥。正是這些運動的熱烈性,才可以解釋工人革命的全部人性價值:這個革命可以發揮一種強烈的吸引力,就像太陽對一種簡單的有機體產生吸引力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