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魚水:做人民滿意的好法官

宋魚水:做人民滿意的好法官 作為一名法官,因為是實踐工作者,不僅要看到問題,更重要的是要解決問題,所以法官總是很務實,總是希望把每個人的法律問題,每個企業面臨的法律困惑能夠用司法的眼光化解掉,所以法官總是在理論和實踐之間思索著。即使是一個普通的法官,由於法官的特殊性,他必須是一個有高尚品格和執著職業追求的人,也就是西方說的“法官是完人。”我希望,大家能夠通過我這個載體對法制充滿信心,對法官充滿信心。 ——北京市海淀區人民法院智慧財產權庭庭長宋魚水 法院是被動的,法官不能主動為當事人提供諮詢,因為一旦給你諮詢,最後你起訴之後,案子恰巧到了這位法官這裡,那么在案件中具體呈現出來的證據跟原有的陳述可能就會有所差異。這時候法官實質上已經先入為主了。這是違背職業準則的。法官和律師是兩個不同的職業,律師就是為當事人提供法律諮詢、訴訟等各種法律服務的,正是由於有不同的法律職業者,才可能形成在訴訟中相對能力平等的一個格局。 ——北京海淀區法院智慧財產權庭法官馬秀榮 追求公正是法官應該恪守的一個職業準則 [主持人]:各位網友上午好!歡迎收看人民網視頻訪談,今天我們非常榮幸地邀請到全國法院模範人物、北京市海淀區人民法院智慧財產權庭庭長宋魚水以及她的同事馬秀榮。前不久,宋魚水法官剛被評為~十大法制人物,我們的網友知道她們要來人民網做客,早早就準備了很多問題,也向兩位法官表示了他們的敬意。今天我們的主題是做人民滿意的好法官。大家都知道,宋法官是被稱為司法公正的新型法官,請問兩位法官是如何理解這個含義的? 【宋魚水】:我覺得當事人對法官的界定來講可能主要是兩個角度,一個是法官是一個廉潔的人,在執法上能夠廉潔,一個是公正上要求法官能夠嚴格地按照法律進行司法。司法,我覺得從法官來講它的內涵要豐富得多,廉潔可能對於法官品德上有一個至高的要求,法官把所理解的法律的公正在個案中傳達給公眾,我覺得這是一個非常複雜過程,要對抽象的法律進行仔細的分析。對於法官來講,每個個案的司法公正可能都是一個課題,可能是針對這個案件的一個專題研究,最終的結果如果是當事人接受了,我想這就是一個法官最直接的司法公正。 [主持人]:馬法官,請談談您的看法。 【馬秀榮】:我覺得就是在生活中會遇到各種衝突,能夠解決這些衝突,目前來講最好的方式就是制定法律,當發生這些衝突的時候,法律的用處實際上主要是司法職責,公正司法講的實際上就是把法律真正的含義、精神貫徹到具體的實際案件中,所以我們看到如果一個公正司法,就能使法律的真正精神發揮出來,人們才能去相信法律,這就是司法的公正實際上是維~律真正實際尊嚴的最重要的方式。 [主持人]:謝謝兩位的回答。宋法官,您曾經說過,雖然法官很難讓所有的當事人滿意,但是辯法析理,公正是我們的不懈追求,您在工作中如何體現呢? 【宋魚水】:首先我們的認同標準是什麼,我覺得很重要,大家服什麼?在司法當中大家可能是根據法官的形象和法官審判的結果和過程來信服法律,所以我覺得這裡的信服主要是大家對公正有一個認同,對法律有一個認同,對司法的過程有一個認同,如果這樣是大家所希望的標準,也是要求法官的標準的話,我覺得針對個案來講,法律的主要任務就是辯法析理,根據法律,把事實分析清楚,讓當事人感覺到,從到法院的第一天起,從拿走判決書離開法院之日起,能夠感受到司法的理念,司法的公正,把法律的信任傳達給當事人,並通過當事人傳達給社會。所以說,我覺得個案中這種追求,其實一個最高的境界,其實也是一個最低的境界,是法官應該恪守的一個職業準則。 [主持人]:謝謝您,宋法官。通過對您的簡介的查找,我們知道您所畢業的大學就是在您現在所工作的海淀區的管轄範圍之內,我們特別感興趣,在您工作當中是否遇到過您以前的老師或同學,因為打官司找您說情的,如果您在審理過程當中有來自領導的壓力您會怎么處理?可以給我們舉一些具體例子嗎? 【宋魚水】:我工作的轄區就是我母校所在的轄區,大學畢業的同學也好,老師也好,都是從事法律工作的人員,所以說我們都是法律工作者。確實是有這樣的案件,我記得我在開始辦案的時候,我遇到一個案件的原告代理人和被告代理人,都是人民大學的老師和同學,我當時想,因為我們都是法律系的,這個案子,我給他們調了算了,因為雙方都很熟悉,對於一些法律問題,我確實想到了,希望通過人情的關係來把矛盾化解了。但是我發現,無論是原告的律師,還是被告的律師,他們都非常認真地在準備自己的證據,因為這個官司涉及到公司法的問題,我覺得他們都很職業地在為各自的當事人服務,這使我深刻地認識到,作為一個法官,扮演法官的角色,站在中立的立場上來處理這個案件,所以這個案件判決之後對我的影響特別大,而且我非常慶幸在我剛辦案的時候,遇到的雙方爭鋒相對的代理人是我的同學和老師,這樣的案件對我在今後的審判當中一個法官的職業要求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剛才提到有沒有領導過問的案件,其實我想表達的一個含義是什麼?我覺得在我們的工作當中,在我們的生活當中,法官就是法官,應該嚴格按照法律辦事,同時我也在想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如果真有一天領導來過問案件的話,如果領導過問的是巨觀的,涉及到社會穩定的案件,我覺得我們一定要聽從領導的意見,但是如果領導過問的是私人的案件,我覺得那是領導的問題,我們國家應該是誰有問題處理誰、制裁誰、杜絕誰。我是有這樣一些觀念。所以對我來講,法官就是法官,法官就是有原則的,必須堅持法律的,大致是這樣的意見。 保護弱勢群體,更多的是提供一些程式上的保證 [主持人]:謝謝您,馬法官。宋法官是智慧財產權庭的庭長,既是你們的領導,也是你們的同事,我們想知道在同事之間,對於宋法官是怎么樣的一個評價? 【馬秀榮】:我覺得她應該是承接以前的法官,以及未來我們理想中的法官,在這箇中間階段轉型期法官的一個角色。怎么說呢?她身上有很多傳統的優勢,比如非常勤奮,非常鑽研,吃苦耐勞,善於尊重和理解他人,中國傳統這種利他主義的精神還是比較明顯的。按照現在的現狀來看,僅僅有這些

還是不夠的,作為法官可能也不夠。我們知道司法一直在前進,所以對法官的職業要求是更高了,現在對法官的職業能力、司法理念,以及在司法理念的要求下,職業的提高都是非常明顯的。我覺得她是一個承接傳統和未來的角色。另外,她能夠把所學習的現代司法理念比較切實地跟中國的具體實際相結合,這個是我們我深有感觸的一點。 [主持人]:您能再具體談一談嗎? 【馬秀榮】:可能以前也多次有人提過這一點,我老是把她跟我自己來對比,因為可能主持人也是學法律的,我們學的都是一套西方的法律傳統,很多設計在現在看來還是跟我們中國有差距的,從設計、制度、理念跟法律還有一個結合的過程,很多設計都是那種純粹理想、抽象的設計,比如公正,什麼是公正?法官應如何做?你是不是就坐在那兒,孤獨、冷漠、跟公眾遠離,一定是一個理想中的公眾法官,我覺得從宋法官身上看到,這個答案不是唯一的,也不是一個簡單的問題,可能從各種媒介大家知道比較多的也是她,她更多地去傾聽當事人的很多問題,法律上的問題,包括有關和無關的,來的路上我們還在討論,我們在目前發展的時期,實際上還缺少整體或者未進的體制,人們的信仰在這樣的時期實際上還是有一定程度的缺失的,所以有的時候當法官不只是想尋求法律給他一個什麼樣的結果,更多的時候他是希望從感情上得到一種撫慰。我覺得宋法官在這方面不僅充當了一個仲裁、裁判的角色,更多的時候她也擔當起傾聽者、安撫者的角色,實際上這對我是有很多啟發的。我們可能在這樣的時候要深思。 [主持人]:謝謝您的回答。宋法官,我想您在日常工作當中,可能也遇到過很多普通人的小額案件,跟那些大標的的案件比起來,處理起來是否要簡單輕鬆? 【宋魚水】:我覺得是這樣,各有不同,大的案件,法律的問題要多一些,按照抽象的法律適用起來的話,可能面臨的困難要多一些,所以說在法律上要刻苦鑽研、多聽聽同事、老師、同學的意見,最終形成自己的意見;那么小額案件我覺得可能精神壓力要大一些,因為小的案件,法律問題可能比較簡單,比如說是不是技術轉讓,技術轉讓合格了應該付錢,不合格的話,那么是質量的問題應該按照質量問題的辦法進行處理。通常還有一些小的案件就是欠款,那么為什麼說小額案件面臨精神壓力大一些,第一,有可能他打不起官司,幾千塊錢對他來說要掰著算,比如外地人來北京打官司,住宿、吃飯、請不起律師,表達不清,我覺得他需要一些法律的諮詢和幫助。另外常常是被告賴帳的比較多,比如我們有一個案件,是南方的原告到北京來告一個被告的案件,被告開始的時間提出管轄異義,後來又抗訴了,回來之後我們再開庭審理這個案件的時間,被告找不著了,被告不僅找不著了,他所有公司的地址都已經搬遷了,等等這些事件讓你感覺到,實際上問題很簡單,錢也應該給付,但是怎么給付,能不能儘量地幫助原告,讓被告來給付,去說服被告,有一線希望就給他爭取一線希望。所以在這方面法官的精神壓力比較大,總覺得這個案例解決不了的話,可能關係到他的生計等等,有人說就等著這點兒錢去給孩子上學、去治病,比如買種子的技術等等。所以剛才馬法官也提到了,因為我確實是從事了這么多年的法官工作了,有些問題還是應該用現實的辦法來解決。一方面我們呼喚一種理想的法官理念,希望能夠坐堂辦案,另外面臨一些具體的困難,希望儘量地幫助當事人,最大限度地保護權利人的利益,使權利人的利益得到實現等等。 [主持人]:謝謝您的回答,就您剛才的回答,我們想引申一下,剛才您說到,馬法官也提到,宋法官更多的時候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剛才您也提到,有些原告確實在經濟上有一些不足的時候,面對弱勢群體的時候,如何平衡法與情、法與理的關係,想請您接著談一談。 【宋魚水】:是這樣的,因為很多人有一個誤解,同情弱者的話是不是會導致司法不公,因為弱勢群體的保護也是法律的理念,保護弱勢群體,在民商法里也是一個大的司法理念,但是我想說,從司法的角度來講,保護弱勢群體,保護什麼內容?更多的是提供一些程式上的保證,比如說他打不起官司的情況下,有可能減免他的訴訟費用,請不起律師的情況下給他提供一個法律的幫助,但是法律保護的肯定是他的合法權益,就是該保護的一定要保護,但不是說一個違法的人,甚至去搶別人錢的人,欠別人錢的人,法律要提供保護,這不是保護弱勢群體的本意。從司法的角度來講主要是這個含義,同時因為他有可能在法律的訴訟當中,因為法律訴訟當中追求當事人地位平等、程式平等,但是有時間,比如說雙方都有律師的情況下,可能這種對抗的情況可能會比較充分,但是有一方沒有,他在整理證據上、發表意見上,都可能會表達得不夠充分,整理得不夠充分,那么法律也可以提供這方面的指導,是這樣一些情況。但是弱勢群體實際上在法律上是一個比較複雜的概念,它是滲透了很多法律的理念,比如在契約案件當中,在著作權案件當中,著作人有時候可能是弱者,因為他要保護他的獨創性,使他的獨創價值能夠實現,但是通常來講,他的作品一旦發表,他就有可能被傳播,這個傳播他有可能得不到兌價,我覺得法律的概念有時候理解起來是一個很寬泛的,但是也有它的原則性在裡面。 【馬秀榮】:首先~與理,實際上我們追求的是儘量讓合理化成為合法化,也許在有些情況下會有些衝突,這個時候就需要,我講的,我也理解比較多的就是法律精神怎么樣去把握,法律的發展也是這樣的,通過這樣不斷地去找一些這之間的差距和漏洞,通過司法的努力慢慢地去彌補它,當這個問題成為一種普遍現象的時候,能夠推動立法的改變。我覺得法律設計的本身肯定要考慮一個法理的問題。法與情我所想的,法律絕不僅僅是一些理性或抽象的設計,它有著豐富的內涵,這個就是情這一面,剛才宋法官講了,簡單是同情啊,或者我們一般意義上理解的情感上、感官上的感受,我想是這個“情”。確實,同情不能代替法律,宋法官在她的仲裁里,很強調這一點。在同情的時候反倒是法官需要警惕的時候,比如有的時候,最終的結果可能是無力的,我們感覺會同情他,有的時候恨其不爭,恨不得代替他,因為法律除了維護的目的,還有懲戒、指導,各種各樣的價值在裡面,但是總的來講我們也是這樣的感覺,法律絕不是沒有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