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漢紀》孝和皇帝紀下卷第十四

〔一〕 皆據范書皇后紀補。又“司空”當在“司徒”之下。時司徒劉方,司空張奮。

〔二〕 據嚴可均校改。

隴西羌犯塞,執金吾劉尚將三萬騎擊平之。

九月庚申,司徒劉方有罪自殺。

初,梁貴人生和帝,竇後以為己子,養而隱之。貴人者,梁竦女也。

永平初,竦兄陵鄉侯松因事徙邊,後詔書聽還本郡,闔門不出,作經書數篇,名曰七序。班固見而稱之曰:“昔孔子作春秋而亂臣賊子懼〔一〕,梁竦作七序而竊位素餐者慚。”輕財好施,不治產業。兄嫂舞陰長公主振施諸梁,親疏有序,然猶獨敬異竦,衣裘品物事殊別。竦未嘗獨饗,常與宗族共之。竦少長京師,逮父兄時游士林,故不樂歸鄉里。雅有大志,每登高望遠,未曾不嘆息曰:“大丈夫居世,生當封侯,死當廟食。詩書足以自娛,州郡之職,但勞人耳。”竦生二男三女,長男棠及翟,長女憑及二貴人〔二〕。

〔一〕 見孟子滕文公章句下。

〔二〕 “憑”,蔣本據范書改作“ 嫕”。通鑑考異曰:“嫕”,袁紀皆作“憑”,是宋本即如是,而黃本亦然,故仍復其舊,以存異文。

初,馬太后〔求〕良家女〔一〕,貴人與姊以選入宮,得幸於帝,生和帝。竦不勝喜,與舞陰長公主私相慶,語泄,聞於竇氏。竇氏欲專名太子外家,心惡梁氏,欲毀貶之。乃誣以惡逆,詔郡縣考竦,死獄中,家屬〔復徙九真〕〔二〕,舞陰公主居新野,使者護守之。〔三〕貴人與姊以憂死,葬禮有闕。

〔一〕 據范書補。

〔二〕 據范書梁竦傳及袁紀文義補。

〔三〕 范書作“坐徙新城”,注曰:“新城,今洛州伊闕縣也。”與袁紀異。

竇後崩,舞陰公主子梁扈遣從兄擅奏記三府曰〔一〕:“春秋之義,母以子貴〔二〕,漢家舊典也。今梁貴人親育聖躬,而不蒙尊號。”三府甫得記〔三〕,謝遣擅。太尉張酺獨見擅,具問之,曰:“
此公之職,而梁氏之福也。”會以蝗飛過京師,召見對說,因具言擅記。上曰:“意雲如酺,不知葬禮有闕也?”對曰:“陵上宜置長史,加祠祭之禮,收錄諸舅,以明親親〔四〕。”上復曰:“於義如何?”酺曰: “今春秋之義,漢家有行事。梁、竇並為名姓,保守河西,以忠獲封。竇憲兄弟不軌,太后謗議籍籍,聞於天下。姓族〔無〕(死)以逾梁氏〔五〕,加以親外家,誠宜尊顯。”上曰:“非君孰為朝廷思〔六〕!大家事籍籍〔七〕,君所知。”上深納酺言。會貴人姊憑上書曰:“同產女弟貴人前充後宮,蒙先帝厚恩,得見寵幸,皇天所授,誕育陛下。為竇憲兄弟譖虐,妾父竦冤死牢獄,骸骨不掩,母、孤弟遠徙萬里,獨妾遺脫,逃伏草野,常恐沒命,無由自達。值陛下神聖之德,統覽萬機,憲兄弟皆已伏誅,海內曠然,各得其所。妾得蘇息,拭目更視,乃敢昧死自陳。妾竊悲死父既冤,不可復生,母年七十,遠在絕域,不知死生,願乞母、弟還本郡,收葬竦骨。妾聞文帝既立,薄氏蒙榮〔八〕;宣帝繼統,史氏復興〔九〕。妾自悲有薄、史之親,獨不蒙外戚余恩。”辭甚悲切,上惻然感悟,使中常侍掖庭令雜訊問,憑辭語證明。

〔一〕 范書梁竦傳,“擅”作“□ ”。

〔二〕 隱公元年公羊傳曰:“子以母貴,母以子貴。”

〔三〕 蔣本原闕“甫”字,南監本作“捕”,黃本作“補”,並無“三府”二字。疑“捕 ”、“補”均系“甫”之誤,其意言三府始得記,不敢受理,謝而遣之也。故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