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漢紀》孝順皇帝紀下卷第十九

〔一〕 范書作“西鄂人”。漢書地理志之應劭注曰:“江夏有鄂,故加西雲。”則本亦名鄂也。

〔二〕 伺同形近而訛,故正之。

〔三〕 李賢曰:“子云當哀帝時,著太玄經,自漢初至哀帝二百歲也。”

九月,太尉王龔以疾罷。

初,龔患宦官之亂,上疏言其罪,宜罷遣逐之。宦官乃使客作飛章,欲陷龔以罪。詔太尉龔亟自實。從事中郎李固說大將軍梁商曰:“王公束脩勵節,而受讒佞之患。夫三公尊重,舊典不有大罪,不至輕問也〔一〕。王公沈靜內明,若有他變,朝廷獲害忠良之名。語曰:‘善人在患,飢不及餐。’宜救其艱。”商從之,由是得免。

〔一〕 范書王龔傳作“不至重問” 。李賢曰:“大臣獄重,故曰重問。武帝時,丞相薛宣、御史大夫瞿方進有罪,上使五二千石雜問。音義云:大獄重,故以二千石五人同問之。”袁紀作“輕”,誤。

龔字伯宗,山陽高平人。安帝時為司隸校尉,京邑肅然,有高名於天下。初,龔夫人卒,龔與諸子並扶杖行服。是時山陽太守薛勤喪妻不哭,將殯臨之曰:“ 幸不為夭,復何恨哉!”議者兩譏焉。

十一月,遣匈奴中郎將將兵討南匈奴叛者,斬首二千餘級,叛者乞降〔一〕。

〔一〕 所遣者,張耽也。此段原誤置本卷上文“是□朝政多僻”前,今移正之。

六年(辛巳、一四一)
春正月丙子,征西將軍馬賢討羌到射姑山回〔一〕。
〔一〕 賢軍敗於此,賢及二子並死於此役,袁紀必有脫文。

三月庚午〔一〕,司空郭虔久病策罷。丙午,太僕趙誡為司空。〔二〕

〔一〕 范書順帝紀作“庚子”。按是月乙酉朔,無庚午。庚子乃第十六日,丙午二十二日。袁紀誤。

〔二〕 謝承書、范書作“趙戒”。

秋八月丙午〔一〕,大將軍梁商薨。

〔一〕 范書作“丙辰”。按是月癸丑朔,無丙午,袁紀亦誤。

初,商會於洛水,請從事中郎周舉,舉稱疾不行,商親昵皆會焉。倡樂即畢,終以殲露之歌〔一〕,坐中皆流涕。舉聞而嘆曰:“此所謂哀樂失時,非其所也,懼將有禍。”俄商疾困,移歸舊弟,敕冀、不疑曰: “吾以無德受恩深厚,生無補益朝廷,死必耗費帑藏。衣〔衾〕(食)飯含玉珠神物〔二〕,無益朽骨,但增塵埃。我生平所不願,雖有聖人〔之〕制〔三〕,亦有權時之宜。方今邊境未寧,盜賊未息,朝廷用度,常〔苦〕(若)不足〔四〕。氣絕之後,便斂以時服,殯已便關,關畢便葬。上無損於國,下從我本意。孝子善述人之志,忠臣每事依先公。必從吾言,使魂神有知,無恨於黃泉。”冀、不疑欲奉行,朝廷不聽。車駕親臨,謚曰忠侯。以河南尹冀為〔大〕將軍〔五〕,不疑為河南尹。

〔一〕 古今注音樂曰:薤露、蒿里並喪歌也,出田橫門人。橫自殺,門人傷之,為之悲歌,言人命如薤上之露,易晞滅也。其辭曰:“
薤上朝露何易晞,露晞明朝還復滋,人死一去何時歸。”孝武時,李延年為之曲,薤露送王公貴人,挽柩者歌之,世呼為輓歌。

〔二〕 據范書改。

〔三〕 據龍溪精含本、學海堂本補。蔣本原闕,黃本作“神”,誤。

〔四〕 據陳澧校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