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漢紀》孝獻皇帝紀卷第二十八

〔六〕 據范書董卓傳改。

辛巳,車騎將軍李傕為大司馬。

是夏,陶謙病死。

劉備在徐州。曹操欲襲之,荀彧曰:“昔高祖保關中,光武據河內,皆深根固本,以制天下,進可以勝敵,退足以堅守,雖有困敗,而終濟大業。將軍本以兗州首事,平山東之難,百姓歸心悅服。且河、濟,天下之要地也,〔今〕(人)雖殘壞〔一〕,猶易以自保,是亦將軍之關中、河內。若不先定之,根本將何寄乎?今破李封、薛簡〔二〕,若分兵東擊陳宮,宮必不敢西顧,乘其間而收熟麥,約食畜谷,一舉而布可破也。布破,然後南結揚州〔三〕,共討袁術,以臨淮泗。若舍布而東,多留兵則不足用,少留兵則民皆保城,不得樵採。布乘虛寇暴,民心益危,雖甄城、范、衛可全〔四〕,其餘非公之有,是無兗州也。若徐州不定,將軍安所歸乎?且陶謙雖死,徐州未易亡。彼懲往年之敗,將懼而結親,相為表里。今東方皆已收麥,必堅壁清野,以待將軍。將軍攻之不拔,掠之無所獲,不出十日,則十萬之眾未戰而自困也。前討徐州,威罰實行,其子弟念父兄,必人人自守,而無降心。就能破之,尚不可有也。事故有棄此取彼者,以大易小可也,以安易危可也,權一時之勢,不患本之不固可也。今三者莫利,願將軍孰慮之。”操乃止,復定兗州。

〔一〕 據三國志荀彧傳改。

〔二〕 三國志荀彧傳“薛簡”作“ 薛蘭”。

〔三〕 “揚州”,指揚州刺史劉繇也。

〔四〕 胡三省曰:“衛,謂濮陽。杜預曰:濮陽古衛地。”

六月,侍中楊琦、黃門侍郎丁沖、鍾繇、尚書左丞魯充、尚書郎韓斌與傕將楊奉、軍吏楊帛謀共殺傕〔一〕。會傕以他事誅帛,奉將所領歸汜。

〔一〕 三國志董卓傳“楊帛”作“ 宋果等”。

庚午,鎮東將軍張濟自陝至,欲和傕、汜,遷乘輿幸他縣。使太官令〔孫〕(孤)篤〔一〕、綏民校尉張裁宣諭十反〔二〕。汜、傕許和,質其愛子。

〔一〕 據范書董卓傳注引袁紀改。

〔二〕 范書董卓傳注引袁紀“張裁 ”作“張式”。按“式”恐系涉下文傕之子式而誤。

傕妻愛式,和計未定,而羌、胡數來闕省問曰: “天子在此中邪?李將軍許我宮人美女,今皆何所在? ”帝患之,使侍中劉艾謂宣義將軍賈詡曰:“卿前奉職公忠,故仍升榮寵。今羌、胡滿路,宜思方略。”詡乃召大帥飲食之,許以封賞,羌、胡乃引去。傕由此單弱。於是尚書王復言和解之意,計以士眾轉少,從之,不以男,各女為質,封為君,食邑。復以汜從弟、濟從子繡、傕從弟桓為質〔一〕。

〔一〕 汜從弟脫名。

秋七月甲子〔一〕,車駕出宣平門。汜兵數百人前曰:“此天子非也?”左右皆將戟欲交,侍中劉艾前曰:“是天子也。”使參乘高舉帷,〔帝言〕諸兵:“ 何敢逼至尊邪?”〔二〕汜兵乃卻,士眾皆稱萬歲。夜到霸陵,從者皆飢,張濟賦給各有差。傕出屯河陽〔三〕。

〔一〕 七月庚午朔,無甲子。疑有訛。

〔二〕 據陳、范兩書注引獻帝起居注補。

〔三〕 范書董卓傳作“出屯曹陽” ,通鑑作“出屯池陽”。按續漢郡國志,河陽屬河南尹,曹陽乃弘農所屬之曹陽亭,皆在華陰之東,均誤。當以通鑑為是。

丙寅,以張濟為驃騎將軍,封平陽侯,假節,開府如三公。郭汜為騎車將軍,假節〔一〕。楊定為後將軍,封列侯。董承為安集將軍。追號乳母呂貴為平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