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宋慈雲走國全傳》忘大義小人泄忿 假辦公奸佞窮過


天子曰:“龐卿所奏不差。”即傳快馬旨宣進。吳進夫婦上殿雙雙下跪,俯伏金階。天子曰:“吳進,昔日救出太子乃汝夫婦一點忠心,將親生女頂冒出至陸國母摜死於金階,此乃寡人之不明是至如此。汝今實有功於寡人,休得畏懼,且將實情奏知,倘有虛言遮飾,反有欺瞞之罪。”
吳進夫婦聞言大驚,“因何聖上將已往之事一朝詰盤起?又未知怎生泄漏出,兵部大人供認否?”只得轉奏曰:“陛下明並日月,微臣一小小司獄之職,叨蒙聖上隆恩旨命司獄,豈敢斗膽將賤微之女頂冒儲君,罪該萬死?此事未明那人仇家誣誨於微臣夫婦耳,懇乞陛下參詳,以免有屈微臣並瀆褻國母至尊,微臣幸甚。”
天子曰:“吳進不必虛言不認,如今寇兵部已經認供明白,事情盡露,汝還強詞欺著寡人,該當何罪!”吳進未及答言,杜氏暗想:“不好了,此事敗露,吾夫與寇大人危矣,不免作吾婦女輩無有知識,一人認抵其罪,以免連害吾丈夫及寇大人,豈不為上?”想罷即奏上:“陛下,此事非於臣夫與寇兵部之過,此計臣妾謀知陸娘娘。只因太子產下之時娘娘憂心如焚,只為內有寵奸,外有奸臣,只恐太子一命難以保全,又值臣妾產下一女,方才三天,故臣妾斗膽謀知娘娘,將女兒頂冒了太子,娘娘懷抱下吾女兒,是數天臣夫尚未知覺。只一天聖上將國母宣上金殿認觀太子,一時錯過未得轉換,問起情由,娘娘事在兩難,不敢實奏,只將女兒擲死金階。後臣妾丈夫明知此事,驚慌無措,只得將太子交於寇兵部府中夫人撫養。臣妾並無一字虛詞,此罪皆歸於臣妾,並不乾丈夫、兵部之過。如今臣妾奏明,甘當領罪。”說畢步跑金階,撞石身亡。
天子看畢大怒,“可惡匹夫匹婦,串同欺瞞於朕!況寡人有言在先,救出太子者有功於國家,並非執責取罪。可惱兵部乃當朝老臣,寡人幾次詰問,並不實言而對,誆哄君上,罪之一也;冒認太子為親生日久不陳奏明,畏罪有誤邦國,希圖日後爭立邀功,罪之二也;太子現在,妄言夭亡不育,欺侮寡人,罪之三也。並吳進身當司獄之職與兵部暗同機謀,當朕詰問又不直供,妻身將女頂冒太子豈有不知,一同欺瞞於寡人。杜氏一死,希圖一人抵當三人之罪,國法難饒。”分付押出二人斬首。
忽左班中閃出一位大臣,乃平章閣臣司馬康,乃司馬光之子,俯伏保奏曰:“吳進夫妻有救太子之功,有恩於國。杜氏乃一婦人耳,仗義捐軀,以求脫丈夫賢臣之罪,乃有志婦女,陛下豈更加罪於其夫?寇兵部一心保護太子,多年忠心為國,滿朝文武再有何人可及?況陛下有旨在先,救養太子者有大功於國家。今又將欺瞞小過執斬救主大功之賢臣,豈非立法有差,輕重倒置?伏懇陛下開恩赦此二人,將功消罪如何?”
天子曰:“杜氏既已捐軀,吳進且開恩免罪,消職回鄉,恩賜白金五千兩,押運妻樞回歸浙省安葬。”吳進謝恩,領妻屍骸而去。天子又詰問兵部:“汝言長子早已夭亡,料想是王太子無疑,果今現在否,須說分明。不然,汝稍含糊不認,謀陷太子不得辭其責,罪大倍加,禍及滿門,斷不姑寬。”當時寇爺難以推卸,只得奏曰:“臣差莫矣。昨天得聞馮升往相府出首,臣懼畏奸臣劾奏,未知聖上赦認太子否,倘執責起來,太子一命難逃,豈不前功盡費?故臣即日將太子付託忠義僕人,逃出京城去了。”聖上聞奏,未知赦轉寇爺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