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選》文選卷第五十一

注“如淳曰漢書注曰”:陳雲“ 淳”下衍“曰”字,是也。各本皆衍。

三人皆詐偽:袁本、茶陵本“三 ”作“二”。案:袁、茶陵二本所載五臣良注云“其子惡來革多力”,是五臣以飛廉為一人,惡來革為一人,而其本作“二”也。善引說苑,以革為一人,而其本作 “三”。尤改正之,是矣。又案:今本漢書亦作“二” ,似有誤。顏注未有明文,無以相訂。

終無益於主上之治:茶陵本雲五臣作“治”。袁本雲善作“理”。案:此亦尤校改之也。漢書“治”,但善避諱,尤改非也。

於是吳王戄然易容:袁本“戄” 作“懼”,音句,雲善作“戄”。茶陵本作“戄”,音句,雲五臣作“懼”。善注中皆無“居具切”三字。今案:此各本所見蓋皆非也。“戄”不得音句,亦不得“ 居具切”。漢書作“懼”,顏注“居具反”,善音與之同,是亦作“懼”。其“居具”之音,與五臣句復,故袁、茶陵刪之耳。

注“非虎非狼”:案“狼”當作 “(豸離) ”。各本皆誤。重贈盧諶引作“非龍非□”,句在“非熊非羆”上。今六韜同“□”,蓋即“
(豸離) ”字,與“羆”、“師”協韻也。運命論注引作“狼”,亦誤。

躬親節儉:茶陵本無“躬”字, “親”下校語云五臣作“躬”。袁本“躬”下校語云善有“親”字。此初刻同茶陵所見,後用袁所見脩改添之也。漢書作“躬節儉”,與五臣同。

天下大洽:案:“洽”當依漢書作“治”。各本皆偽。

惟周之貞:何校“貞”改“楨” 。袁本雲善作“貞”。茶陵本雲五臣作“楨”。案:漢書作“楨”,未審善果何作?

四子講德論並序
 王子淵
褒既為益州刺史王襄作中和樂職宣布之詩,又作傳,漢書曰:益州刺史王襄欲宣風化於眾庶,聞王褒有俊才,使褒作中和、樂職、宣布詩,選好事者令依鹿鳴之聲習而歌之。褒既為刺史作頌,又作傳。如淳曰:言王政中和,在官者樂其職,國語所謂宣布哲人之令德也。名曰四子講德,以明其意焉。

微斯文學問於虛儀夫子曰:“蓋聞國有道,貧且賤焉,恥也。論語,子曰:邦有道,貧且賤焉,恥也。今夫子閉門距躍,專精趨學有日矣。距躍,不行也。應劭風俗通曰:涉始於足,足率長十寸,十寸則尺,一單三尺,法天地人,再躍則涉。幸遭聖主平世,而久懷寶,論語,陽貨謂孔子曰:懷其寶而迷其邦,可謂仁乎?是伯牙去鍾期,而舜、禹遁帝堯也。廣雅曰:遁,逃也。於是欲顯名號,建功業,不亦難乎?”

夫子曰:“然,有是言也。夫蚊虻終日經營,不能越階序,說文曰:蚊虻,齧人飛蟲也。莊子曰:蚊虻噆膚。蚊,亡雲切。虻,莫衡切。爾雅曰:東西牆謂之序。附驥尾則涉千里,攀鴻翮則翔四海。文子曰:虻與驥致千里而不飛。 仆雖嚚頑,願從足下。雖然,何由而自達哉?”

文學曰:“陳懇誠於本朝之上,行話談於公卿之門。”春秋說題辭曰:秉懿誠之義,思至忠之功。高誘淮南子注曰:本朝,國朝也。

夫子曰:“無介紹之道,安從行乎公卿?”禮記曰:介紹而傳命。

文學曰:“何為其然也?昔寧戚商歌以乾齊桓, 呂氏春秋曰:寧戚飯牛車下,望桓公而悲,擊牛角疾歌。淮南子曰:寧越商歌車下,而桓公慨然而悟。許慎曰:商,秋聲也。越石負芻而寤晏嬰,晏子春秋曰:晏子之晉,至於中牟,賭弊冠皮裘負芻息於途側者。晏子曰:吾子何為者?對曰:我越石父者也。晏子曰:何為此?曰:吾為人臣僕於中牟,見使將歸。晏子曰:何為為仆?對曰:吾身不免凍餓之地,吾是以為仆也。晏子曰:可得而贖乎?對曰:可。遂解左驂而贖之,因載而與之俱歸,至舍,不辭而入。越石父立而請絕,晏子使人應之:子何絕我之暴也?越石父對曰:臣聞之,士者詘乎不知己,而申乎知己。吾三年為人臣而莫吾知也。今子贖我,吾以子為知我矣,今不辭而入,是與臣僕者同矣。晏子出見之,曰:向也見客之容,而今也見客之意。非有積素累舊之歡,皆塗覯卒遇,而以為親者也。故毛嬙西施,善毀者不能蔽其好;慎子曰:毛嬙、先施,天下之姣也。衣之以皮倛,則見之者皆走,易之玄錫,則行者皆止。先施、西施一也。嫫□姆 母倭傀,善譽者不能掩其醜。孫卿子曰:閭(女聚) 子奢,莫之媒也。嫫姆力父,是之喜也。倭傀,醜女,未詳所見。倭,於為切。傀,古回切。 苟有至道,何必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