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史》卷一百七十四·列傳第七十一



世祖即位,使管真定路財賦。至元二年,授奉議大夫、同知南京都漕運使,賜金符。六年,改河南拘榷稅課使。未幾,遷同知河南都轉地運使。歲飢,賤糶粟以濟貧民。大軍圍襄陽,抽河北諸路民轉漕粟,不時至。良弼請增價以糴,則人趨利自至,功將倍蓰。從之。由是軍儲充溢。

秩滿,改知鳳翔府,倡民導汧水,起遙望盡閣底,五十里,溉田三千畝,水輪十七,岐人惠之,稱為高氏渠。晉中順大夫、同知陝西都漕運使。漕使郭琮貪婪不法,良弼斂手避之,琮敗,獨無所染,猶以連坐免官。

二十四年,起為少中大夫、淮安路總管。淮安以征日本治海艦,歲購材萬餘,富商通有司,分入其利,積材已十三萬。良弼下車,吏又請四十萬緡如歲例,良弼白其事於行省,罷之。富商夜持五萬緡饋良弼,良弼曰:“若欲貨取吾耶!”叱之去。未幾行省報下,如舊例購材。良弼曰:“吾言不效,屍位何為?”壹鬱發疾而卒,年六十六。

子琬,宜陽縣尹;珪,海船總管,征交趾戰歿。

白棟,字彥隆,冀寧陽曲人。少受業於許衡,衡為國子酒,奏用舊弟子十二人,棟與焉。衡引疾歸,以棟與耶律祭有尚為國子助教。後侍講於裕宗,棟為講鄭伯克段於鄢,裕宗語人曰:“是非空言,意固有在也。”俄改國史館編修,仍兼助教。

擢監察御史,疏劾阿合馬陰賊不法諸事。阿合馬誣棟糾摘不實,捕送刑部,獄引鄰婦使誣棟竊相來往,鄰婦不肯從,事始釋。又劾西京宣慰使倒拉沙以私憾殺其幕僚,時論偉之。

出僉陝西漢中道提刑按察司事。有陰濟人遇仇家,問所挾何書,其人紿之曰:“反書也。”仇家至延安上變。棟往讞其獄,株連二百餘人,悉釋之,科以妄言之罰,有中使括馬延安,聞棟秉燭治獄,嘆曰:“世有勤於職事,如斯人者乎!吾歸見陛下,當首言之。”

未幾,改僉河南河北道提刑按察司事。又改燕南河北道,丁父憂,歸,鏇丁母憂,哀毀骨立,卒於苫次,年四十六。

孫澤,字潤甫,其先本女真人烏古孫氏,後徙大名,從漢俗以孫為氏,祖璧,金明威將軍,兼軍資庫使,入蒙古為稅課所詳議官。父仲,大都廣濟倉使。

澤,幼倜儻,以經濟自負。辟充淮東大都督府令史,改差行征東元帥府提控案牘。宋亡,其遣臣擁立廣王昺於福州,元帥唆都南征,檄澤為軍師。由分水嶺趨建安,攻克南劍州,宋廣王遁入海。移攻興化,其守將陳瓚既降復叛,唆都怒議屠城,澤曰:“首惡者瓚耳,余皆脅眾,不宜妄殺。”唆都從之,戮瓚於市,一城獲免。十月,唆都與江西行省左丞塔出合軍,自甲子門入海,襲漳、潮二州。至惠州,頓兵海豐縣,澤請濟師於萬戶喬惟忠,選精騎,從唆都直搗廣州。十二月,抵其城下,入之。十五年,還軍福建。往返數千里,戰勝攻取,用澤策畫居多。授福建道宣慰司都事。未幾,改立行省,就遷行省都事。唆都拜參知政事,入朝,澤從至大都,代之占對,世祖甚嘉之,賜錦衣一襲,授承直郎、知興化軍。

十六年,改軍為路,立總管府,以澤行總管府事。時奸民私立頭目,侵漁良懦,鄉人苦之。官或追逮,輒拒不受命。澤至,拘索宣敕或軍前文字,盡追毀之,奸豪束手,州縣之令始行。陳瓚既誅,三縣之民以詿誤受戮者,猶三千餘家,有司欲沒其田產,行省委官勘驗,鄉民聞之,鹹竄伏山澤,相挺為盜。澤揭榜曉諭,叛首伏辜,余皆不問,降者給還田宅,不幸殺死無後,許親屬承接,官不得擅沒。於是遠近相應攜持而出,各安其業,三縣為澤立生祠,作佛事以報之。議者又欲拘刷鄉兵充籍,置產手號,澤力阻不從,乃親詣行省上言:“此等皆田野耕農,自護身家,非有舊籍可稽,聽為民便。”從之。民大悅。澤又興學校,延召生徙,刊補書版,就道化堂行鄉飲灑禮,觀者嘆息,以為復睹太平。二十一年,例降驟遷官,調永州路通判。湖廣行省平章要束木挾桑哥勢,恣為貪虐,吏民重足而立。一日,遣其黨趙萬戶以取勘和買紗羅,至州,氣焰張甚。澤從容告之曰:“新附民易動,一有不靖,譴責官吏,君獨得安乎?趙感動,不竟其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