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史》卷一百六十九·列傳第六十六



明年,遷太禧宗禋院都事。九月,拜監察御史,首言:戶部賜田,諸怯薛支請海青、獅、豹肉食,及局院工糧,好事布施,一切泛支,較之至元三十年以前增數十倍,至順元年經費缺二百三十九萬餘錠,宜節無益不急之費,以備軍國之用。”又言:“軍站消乏,僉補則無殷實之戶,接濟則無羨餘之財,倘有徵行。必括民間之馬,苟能修馬政,亦其一肋也。今西越流沙,北際沙漠,東及遼海,地氣高寒,水甘草美,無非牧養之地,宜設群牧使司,統領十監,專治馬政,並畜牛羊。”又言:“銓衡之弊,入仕之門太多,黜陟之法太簡,州郡之任太淹,京朝之職太速。設三策以救四弊:一曰至元三十年以後增設衙門冗濫不急者,從實減並,其外有選法者併入中書;二曰參酌古制,設辟舉之科,令三品以下各舉所知,得才則受賞,失實則受罰;三曰古者剌史入為三公,郎官出宰百里,蓋使外職識朝廷治體,內官知民間利病,今後歷縣尹有能聲、善政者,授郎官,御史歷郡守有奇才異績者,任憲使、尚書,其餘各驗資品通遷,在內者不得三考連任京官,在外者須歷兩任乃遷內職,凡朝缺官員須二十月之上方許遷除。”帝俞其奏,命中書議行之。時有官居喪者,往往奪情起復,思廉言:“三年之喪,謂之達禮,自非金革,不可從權。”遂著於令。詔起報嚴寺,思廉曰:“兵荒之餘,當罷土木,以紓民力。帝憚曰:“此正得祖宗立台憲之意,繼此事有當言者無隱。”賜縑帛旌之。未幾遷右司都事。

元統二年五月,轉兵部郎中。十一月,改御史台都事。後至元年,出為淮西道廉訪副使,期月引疾歸。六月,召為中書省員外郎,上言:“強盜但傷事主者,得死罪,故殺,從而加功者,與斗而殺人者例,杖一百七十下,得不死,與宰牛馬之罪無異。是視人與牛馬等也。法應加重,因姦殺夫,所奸妻妾同罪,律有明文,今只坐所犯,與律不合。”事下刑部議,皆為改定。

至正元年,轉兵部侍郎。丁內艱,服除,召為右司郎中。歲凶,盜賊蜂起,剽掠州縣。思廉白於執政,當竭府庫以賑貧民,分兵鎮撫中夏,以防後患。不從。後卒如思謙言。

五年,參議中書省事。轉刑部尚書,改湖廣廉訪使。八年,遷淮東宣慰司都元帥。九年,遷浙西廉訪使、湖廣行中書省參知政事。辭。十一年,改淮西廉訪使。尋召入為集賢侍講學士,修定刑律。十二年,拜治書侍御史。明年,擢御史中丞。思謙以年近七十,上章告老,不允,特旨進榮祿大夫,仍御史中丞。入謝,感疾,明日卒。贈宣猷秉憲佐治功臣、翰林學士承旨、榮祿大夫、柱國,追封魯國公,謚通敏。

天祥,字吉甫。少隸軍籍,善騎射。中統三年,李璮叛,河北河南宣慰司承制授天祥千戶,屯三漢口,以遏宋兵。事平,罷歸。初,天祥未知學。祜不之奇也。別數歲,獻所為詩於祜。祜疑假手他人,及與語。出入經史,大為嗟異。

至元十年,起為郢、復州等處招討司經歷,從大兵渡江,論軍事,深為行省參政賈居貞所重。

十三年,興國軍以籍兵器倡亂,行省命天祥權知軍事。父老上謁,天祥諭之曰:“捍衛鄉井,誠不可無兵,任事者籍而收之,操持過急,故致亂爾。今令汝輩,權置兵仗以自衛,何如?”民皆稱便。乃白其事於行省曰:“鎮遏奸邪,當實根本,若內無備御之資,則外生窺覦之釁,此理勢必然者也。推此軍變亂之故,正由當時處置失宜,疏於外而急於內。凡在軍中者,寸鐵尺杖不得在手,遂使奸人得以竊發,公私同被其害。今此地再經殘破,單弱至此,若猶相防而不相保信,豈惟外寇可憂,第恐舟中之人皆敵國矣。莫若推赤心於人,使戮力同心,與均禍福,人則我之人,兵則我之兵,靖亂止奸,無施不可。惟冀稍加優容,然後責其必成之效。”行省許以便宜處置。

凡天祥所施設,皆合眾意,由是流移復業,以至鄰郡之民來歸者相繼。分寧盜起,諜者至,吏請捕之,天祥曰:“彼以官吏貪暴故叛,今我一軍三縣,官無侵漁,民樂其業,使之告其徒黨,則諜者反為我用矣。”遂一無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