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史》卷二百八·列傳第一百五



結生而聰穎,讀書數行俱下,從名儒董朴受經。廉訪使王仁見之,曰:“公輔器也。”

年二十餘,游京師,上執政書,陳時政八事,曰:“立經筵以養君德,行仁政以結民心,育英材以備貢舉,擇守令以正銓銓衡,敬賢士以厲名節,革冗官以正職制,辨章程以定民志,務農桑以厚民生。宰相不能盡用。

時仁宗在潛邸,或薦結充宿衛,乃集歷代君臣行事善惡可為鑑戒者,日陳於前。武宗即位,仁宗為皇太子,置東宮官屬,以結為典牧太監,階太中大夫。近侍以俳優進,結言:“昔唐莊宗好此,卒致禍敗。殿下方育德春宮,視聽宜謹。”仁宗嘉納之。

仁宗即位,遷集賢直學士,出為順德路總管。屬邑鉅鹿、沙河有唐魏徵、宋璟墓,乃祠二人於學,以風勵學者。遷揚州路,又遷寧國路,以從弟紳僉江東廉訪司事,辭不赴。改東昌路。會通河堤遏舊黃河下流,夏月潦不,壞民田,結疏為斗門,以泄之,民獲耕作之利。

至治二年,參議中書省事。時拜住為丞相,結言:“為相之道,當正己以正君,正君以正天下。除惡不可猶豫,猶豫恐生它變。服用不可奢僭,奢僭則害及身家。”拜住是其言,未幾,除吏部尚書,薦名士宋本、韓鏞等十餘人。

泰定元年春,廷試進士,以結充讀卷官。遷集賢侍讀學士、中奉大夫。會有日食、地震、烈風之異,結昌言於朝曰:“今朝廷君子、小人混淆,刑政不明,官賞太濫,故陰陽錯謬,咎徵荐臻,宜修政事以弭天變。”是歲,詔結知經筵,扈從上都,結援引古訓證時政之失,異帝有所感悟。中宮聞之,亦召結等進講,結以故事辭。明年,除浙西道廉訪使,中途以疾還。歲余,拜遼陽行省參知政事。遼東大水,結請於朝,發粟數萬石以賑饑民,召拜刑部尚書。

文宗即位,拜陝西行省參知政事,改同知儲慶司事。二年,拜中書參知政事,入謝光天殿,以親老辭。帝曰:“忠孝能兩全乎?”是時,明宗未至,文宗以皇太子奉迎,近侍有求除拜賞賚者,結曰:“俟天子至議之。”四川行省平章囊家歹拒命,廷議發兵討之,結曰:“蜀遠,恐不知朝廷近事,可遣使諭之,如不從,討之未晚。”後囊家歹果來朝,近侍爭求籍沒妻孥資產,結復論之。近侍怒,譖詆日甚。遂罷政,改集賢侍讀學士。丁內艱,不起。

元統元年,復除浙西道廉訪使,未行,召拜翰林學士、資善大夫、知制誥同修國史,與張起岩、歐陽玄修泰定、天曆兩朝《實錄》。拜中書左丞,中宮命僧尼於慈福殿作佛事,已而殿災,結言:“僧尼褻瀆,當罪之。左丞相撒敦疾革,家人請釋重囚禳之,結極陳其不可,先時有罪者,北人則徒廣海,南人則徒遼東,去家萬里,往往道死,結請更其法,移鄉者止千里外,改過聽還其鄉,著為令,職官坐罪者,多從重科,結曰:“古者刑不上大夫,今貪墨雖多,然士之廉恥不可以不養也。”時論稱春得體,後至元元年,以疾罷為翰林學士。二年正月卒,年六十有二。

結立言制行,皆法古人。張珪曰:“王結非聖賢之書不讀,非仁義之言不談。”識者以為名言佳句,晚邃於《易》,著《易說》一卷,臨川吳澄讀而善之。四年五月,詔贈資政大夫、河南江北等處行中書省右丞、護軍,追封太原郡公,諡文忠。有詩文集十五卷,行於世。子敏修,社稷署丞。

仇浚,字公哲,大都大興人。

父諤,字彥中,以布衣謁安西五,王善其占對,命給事左右,授武備院庫使。至元十五年,擢知威州。民張氏兄弟爭財,吏受賕,事久不決,諤召諭之曰:“兄弟與吏,孰親?”曰:“兄弟親。”諤曰:“謁兄弟之財以賂吏,可謂智乎?”張氏兄弟感悟,俱叩頭謝罪。累遷福建閩海道副使,行省議采銀征賦,閩無銀,礦民買銀納之。諤劾行省欺罔,罷其役,民大悅。後卒於官,年五十一。

浚早孤,從舅氏戶部尚書郝彬還京師。武宗即位,太保曲樞引見便殿,命侍仁宗說書,至大二年,授資國院照磨,轉集賢院掾。延祐中,累遷中書左司掾。至治元年,擢太廟署丞。英宗新享太室,浚進退甚稱上意,改禮部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