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史》卷二百八·列傳第一百五



泰定元年,拜監察御史。先是他御史劾參知政事楊廷玉贓罪,宰相倒剌沙庇之,奏命台省宗正府雜治。浚曰:“御史台職糾劾,今宰相欲變亂祖宗成法,不可。誓以死請。”竟從台鞫,廷玉杖免。二年,河決,百生流殍,又地震、蝗旱,浚與同列上封事,謂:“地宜靜今動,由宰相失於調燮。又兵亦陰象,或軍政不修所致。”章三上,不報,又劾御史大夫禿忽魯奸忽不忠,曲庇楊廷玉,自隳紀綱,不勝重任,移文上都及行台御史,事聞,詔罷禿忽魯,執政滋不悅,激帝怒,逮捕治書侍御史二人,系詔獄置對。眾懼禍不測,浚泰然自若。久之,事得釋,置浚等不問。浚又劾也先帖木兒在樞密院受賕,不當知筵事;經太子詹事輔導元良,不當以宦者為之;奸臣帖木迭兒罪應籍沒,不當給回資產;廉訪使王結素廉直,為御史挾私妄論,當申雪;處士吳炳、史約當召赴館閣;內外官有文行者參政張升、八辰等當任以風憲。言皆切直,為時論所稱。四年,遷戶部員外郎。明年,進郎中。

天曆元年,除僉燕南河北道肅政廉訪司事。未幾,改禮部郎中。明年,遷右司員外郎,改刑部侍郎,階亞中大夫。俄又改中政院判官,內批進階中大夫以獎之。至順元年,復除江北淮東道廉訪司副使。再遷吏部侍郎,命參議樞密院事。二年,拜陝西行台治書侍御史。未幾,引疾歸,卒於家,年五十二。

王思誠,字致道,兗州嵫陽人。天資過人,七歲從師授《孝經》、《論語》,即能成誦。兗後從汶陽曹元用游,學大進。登至治元年進士第,授管州判官。召為國子助教,改翰林國史院編修官。尋遷應奉翰林文字,再轉為待制。

至正元年,遷奉義大夫、國子司業。二年,拜監察御史。上疏言:“京畿去年秋不雨,冬無雪,方春首月,蝗生,黃河水溢。蓋不雨者陽之亢,水涌者陰之盛也。嘗聞一婦銜冤。三年大旱。往歲伯顏專擅威福,仇殺不辜。郯王之獄、燕鐵木兒之宗黨,死者不可勝數。非直一婦之冤而已。宜昭雪其罪,敕有司禱於百神,陳牲幣,祭河伯,發卒塞之,被災之家死者給葬,庶幾可以召陰陽之和,消水旱之變。”

又言:“採金鐵冶提舉司設司獄,掌囚之應徒配者,鈦趾以春金礦,舊嘗給衣與食。天曆以來,因水壞金冶,罷之。齧草飲水死者三十餘人,瀕死者又數千人。夫罪不至死,乃拘囚至於飢死,不若加杖而使速死之愈也。況州縣俱無囚糧,輕重囚不決者多死獄中,吏妄報治病日月,用藥次第。請定瘐死多寡罪,著為令。又至元十六年開壩河,設壩夫戶八千三百七十有七,車戶五千七十,出車三百九十兩,船戶九百五十,出船一百九十艘。壩夫累歲逃亡,十損四五,而運糧之數,十增八九,船止六十八艘,戶止七百六十有一,車之存者二百六十七兩,戶之存者二千七百五十有五,晝夜賓士,猶不能給壩夫戶之存者一千八百三十有二。一夫日運四百餘石,肩背成瘡,僬悴如鬼,甚可哀也。河南、湖廣等處打捕鷹房府打捕戶尚玉等一萬三千二百二十五戶,阿難答百姓劉德元等二千三百戶,可以僉補,使勞佚相資。”

又言:“燕南、山東密邇京師,比歲饑饉,群盜縱橫,巡尉、弓兵與提調捕盜官會鄰境以討之,賊南則會於北,賊西則會於東,及與賊遇,望風先遁。請立法嚴禁之。”

又言:“初開海道,置海仙海鶴哨船四十餘艘往來警邏。今敝船十數,止於劉家港口以捕盜為名,實不出海,以致寇賊猖獗,宜即萊州洋等處分兵守之,不令泊船島嶼,禁鎮民與梢水為婚,有能捕賊以船畀之,獲賊首者賞以官。仍移江浙、河南行省列戍江海諸口,以詰海商還者,審非寇賊,始令泊船。下年糧船開洋之前,將士乘海仙鶴於二月終旬入海,庶幾海道寧息。”朝廷多韙其議。

松州官吏誣構良民,以取賂,訴於台者四十人,選思誠鞫問。思誠密以他事入松州境,執監州以下二十三人,皆罪之。還至三河縣,一囚訴不已,俾其黨異處,使之言。囚曰:“賊同盜某芝麻,某追及剌之,幾死。賊以是圖復仇。今弓手欲滿捕獲之數,適中賊計。其贓實某妻裙也。”思誠以裙示失主,主曰:“非吾物。”其黨詞屈,遂釋之。豐潤縣一囚年最少,械擊瀕死,疑而問之,曰:“昏暮,三人投宿,約同行,未夜半,趣行至一冢,間見數人如有宿約者,疑之,眾以為盜,告不從,協以白刃,驅之前至一民家,眾皆入。獨留戶外,遂潛奔赴縣,未及報而被收。”思誠正有司罪,少年猶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