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史》卷二百三十九·列傳第一百三十六



趙應祥,廬陵人。年十四,其父行賈不還。後聞父已死,即辭母往求。都下有曾老者,與父善,走數千里詢之,知父殯濱州,墓冢累累不可辨。應祥行,哭七日,解發擊馬鞍,祝曰:“隨馬所之,過吾父墳者,當發解、鞍墮。”既而經一墳,鞍果墮。發之,棺上具有父姓名,遂脫已衣,裹其骨,負之以歸。

周古象,蘄水人。元初,被兵掠至薊州,贅蒙古氏。既生子,未嘗喜笑。妻詢其故,曰:“有母在,欲歸省。”妻許之,且囑曰:“母在,當奉養,勿以妾故復來。”及歸,母尚無恙,古象奉母盡孝。母歿,廬墓。妻亦終身不嫁。淮西僉按察司事韓克莊為立孝里門。

王閏,東平須城人。父臥疾,夜燃燈室中,火延竹壁。閏驚起,火已熾,煙陷蔽寢戶。閏突入火中,解衣蒙父,抱之也,肌體灼爛,而父無少損。一女不能救,遂焚死。中統二年,復其役。

郭道卿,興化莆田人。四世祖義重,至孝。宋紹興聞,有詔旌之,鄉里為立孝子祠。至元初,閩盜起,居人竄匿。道卿與弟佐卿,獨守孝子祠,不忍去,遂俱被執。盜將殺佐卿,道卿泣告曰:“吾有兒已長,弟弱子幼,請代弟死。”佐卿亦泣告曰:“吾家事賴兄以理,請殺我。”道卿固引頸請刃,盜相顧曰:“汝孝門兄弟,若此,吾何忍害?”兩釋之。道卿年八十,子廷煒為建寧路平準行用庫使,辭歸侍養。道卿嘗病疝,危甚,廷煒憂瘁扶護,一夕發盡白。有司言狀旌之。

蕭道壽,京兆興平人,家貧,鬻箴以自給。母年八十餘,道壽事養盡禮。每旦,候母起,夫婦親侍盥櫛。日三飯,必待母食,然後退就食。至夕,必待母寢,然後退就寢。出外,必以告,有母命,乃敢出。母或怒,道壽自進杖,伏地以受。杖足,母命起,乃起。起復再拜,謝違教,俟色喜,乃退。母嘗有疾,醫累歲不能療,道壽刲股肉,啖之而愈。至元八年,賜羊灑表其門。

郭狗狗,平陽翼城人,父寧,為欽察首領官,戍大良平。宋將史太尉來攻,夜陷大良平,寧全家被俘。史將殺寧,狗狗年五歲告史曰:“勿殺我父,當殺我。”史驚問寧曰:“是兒幾歲耶?”寧曰:“五歲。”史曰:“五歲能為是言,吾當全汝家。”即以騎送寧等往合州,道遇國兵,騎驚散,寧家俱得還。御史以事聞,命旌之。

張閏,延家延長人,隸軍籍。八世不異爨,家人百餘口,無間言。日使諸女、諸婦各聚一室,為女紅。事畢,斂貯一庫,室無私藏。幼稚啼泣,諸母見者,即抱哺。一婦歸寧,留其子,眾婦共乳之,不問孰已兒,兒亦不知孰為已母者。閏兄顯卒,即以家事付侄聚,聚辭曰:“叔,父行也,叔宜主之。”閏曰:“侄,宗子也,侄宜主之。”相讓既久,卒以付聚。縉紳之家,自謂不如。至元二十八年,旌表其門。

又有蕪湖苪世通,十世同居。峽州向存義、汴梁丁煦,八世同居。州縣請於朝,並加旌美。

田改住,汶上人。父病不能愈,禱於天,去衣,臥冰上一月。同縣王住兒,母病,臥冰上半月。其父母俱痊。

寧豬狗,山丹州人。母年七十餘,患凡疾,藥餌不效。豬狗割股肉,進啖,遂愈。歲余復作,不能行,豬狗手滌溷穢,護視甚周,造板與載母,夫婦共舁行園田以娛之。後卒,居喪有禮,鄉里稱焉。

潭州萬戶移剌瓊子李家奴,九歲母病,醫言不可治,李家奴刲股肉,煮糜以進,病乃痊。

撫州路總管管如林、渾州民朱天祥,並以母疾刲股,旌其家。

畢也速,答立迷里氏,家秦州。父喪,廬墓次,晝夜悲號,有飛鳥翔集,墳土踴起。

又有尹夢龍,中興人。母喪,負土為墳,結廬居其側,手書《孝經》千餘卷,散鄉人讀之,有群鳥集其冢樹。

樊淵,建康句容人。幼失父,事母篤孝。至元十二年,奉母避兵茅山。兵至,欲殺其母,淵母號哭,以身代死。兵兩釋之。三十年,江東廉訪使闢為吏,母卒,奔喪,哀感行路。服闕,台省交薦,淵不忍去墳墓,終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