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史》卷二百三十九·列傳第一百三十六



又延佑間,汀州寧化人賴祿孫,母病,值蔡五九作亂,負母避之。盜至,祿孫守母不去,盜將刃其母,祿孫以身翼蔽,曰:“勿傷吾母,寧殺我。”母渴,不得水,祿孫含唾濡之。盜相顧駭嘆,不忍害,反與以水。有掠其妻去者,眾責之曰:“奈何辱孝子婦!”使歸之。事聞,並予旌表。

劉德泉,汴梁杞縣人。早喪母,父榮,再娶王氏,生二子居敬、居元,俱幼。王氏病卒,德泉益相友愛。至元未,歲飢,父欲使析居,德泉泣止,不能得,乃各受其業以去。久之,父卒兄弟相約同爨,和好如初。

又,真定人朱顯,自至元間,其祖父已分財至。顯念侄彥昉等幼無恃,謂弟耀曰:“父子兄弟本同一氣,可異處乎!”乃會拜祖墓下,取分券焚之,復與同居。

蔚州人吳思達兄弟六人,嘗以父命析居。思達為開平縣主簿,父卒,還家治葬畢,會宗族,泣告其母曰:“吾兄弟別處十餘年矣,今多破產,以一母所生,忍使兄弟苦樂不均耶!”即以家財代償其逋,更復共居。母卒,哀毀甚。宅後柳樹連理,人以為友義所感。

又濮州人朱汝諧,父子明,嘗命與兄汝弼別產。子明卒,汝弼家盡廢,汝諧泣請共居。仲父子昭、子玉貧病,汝諧迎至家奉湯藥,甘旨甚謹。後卒,喪葬盡禮,鄉人賢之。州縣各以名聞,表其閭。

郭回,邵武人。素貧,年六十無妻,奉母寄宿神祠中,營養甚艱。母年九十八卒,回佣身得錢葬之,每旦詣墳哭祭,十四年不輟。州上狀,命給衣糧贍濟,仍表異之。

孔全,毫州鹿邑人。父成病,刲股肉啖之,愈後卒。居喪盡哀,廬墓左負土為墳,日六十肩,三年起墳廣一畝,高三丈余。

又張子夔,安西人,父喪,每夜半以背負土,肘膝行地,匍匐至葬所,篩細土為墳。

又陳乞兒,歸德夏邑人,年九歲,母喪哀毀,親負土為墳,高一丈,廣十六步。人憫其幼,欲助之,則泣拜而辭。

又有峨眉趙國安、解州張琛、南陽李庭瑞、息州移剌伯顏、南陽怯烈歹,皆居喪廬墓次,負土為墳,並以有司請表其閭。

楊一,懷州人。其叔父清,家貧,密以分契詣神祠焚之,與清同居者三十年,無間言。

又張本,東昌茌平人,篤孝,事伯父、叔父尤謹。伯父嘗病,本晝夜下去側,復載以巾車,步挽指貸岳禱之。

張慶,真定人。善事繼母。伯父泰異居河南,慶聞其貧,迎歸供養,過於所生。

元善,大名人。父有昆弟五人,因貧流散江淮,久之,俱客死。至大四年,善往尋骸骨,並迎弟侄等十五喪而歸。改葬祖父母,以諸喪序列附於塋。州縣以聞,旌其家。

卻祥,字天瑞,真定行唐人。曾祖廣,成宗時以文臣授元帥府監軍,守毫州。祖溫,獲鹿縣尹。父仲璋,監副宣課。祥官博野縣助宣課提領,父病,衣不解帶,日夜呈天,乞以身代。父歿,廬墓側,以哀毀卒。教授馬利用,為立孝行碑記之。

趙毓,本唐州人,後遷鄭州管城。其先三世同爨。毓官福州司獄,滿歸,以母老,不復仕。一日,會諸弟泣申遺訓,願世世無異處,且祝天歃血以盟。自是,大小百口無間言,同力合作,家以殷富。毓長兄瑞早逝,嫂劉氏守志,毓率家人,事之甚恭。次兄先繼歿,嫂王氏,毓母以其少許歸改嫁,王氏曰:“婦無瑞嫁之義,願終事姑。”毓妹贅王佑,佑亡,妹念佑母無子,乞歸王氏養之。人謂孝友節義,萃毓一家。元貞初旌之。

胡光遠,太平人。母喪,廬墓。一夕,夢母欲食魚,晨起,將求魚以祭。見生魚五尾列墓前,俱有齧痕,鄰里驚異,方聚觀。有獺出草中浮水去,眾知是獺所獻。以狀聞於官,表其閭。又至順間,永平龐遵,母病腫三年,不能起,忽思食魚。遵求於市,不得,歸途吧恨。有魯躍入其舟。作羹以獻,母悅,病瘥。

陳韶孫,廣番禺人。父瀏,以罪流肇州。韶孫年十歲,不忍父遠謫,朝夕號泣願從。父不能奪,遂與俱往。跋涉萬里,不憚勞苦。道過遼陽,平間塔出見而憫焉,語之曰:“天子寬仁罰不及嗣。邊地苦寒,非汝所堪,吾返汝故鄉,汝願之乎?”韶孫曰:“既不能以身代父,當死生以之歸,非所願也。”塔出驚異,以錢賜之。大德六年,瀏死,韶孫哀慟,見者皆為之泣下,肇州萬戶府以聞,命韶孫還鄉里,仍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