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史》卷一百十九·列傳第十六



太宗二年,伐金,將西攻鳳翔,命塔思扼守潼關。

三年十二月,帝攻河中府,克之。金簽樞草火訛可遁,為塔思所追斬。

四年春,皇弟拖雷與金兵相拒於鄧州,太宗命塔思從親王阿勒赤歹、口溫不花渡河以為聲援。至三峰山,與拖雷兵合,大敗金兵。事具《拖雷傳》。四月,車駕北還,留塔思與忽都虎略地河南。金陳州防禦使兀林答阿魯兀剌守邳州,大軍攻之不下。塔思臨城,以國語諭之曰:“河南、河北皆我家所有,汝邳州不過一掌大地,城破之日,男女齠齔不留,徒死何益?”阿魯兀剌遂以城降。時太宗以攻汴事委速不含,塔思請曰:“臣之祖父,累著勛伐。自臣襲爵,曾無寸效,往歲潞州失利,罪當萬死,願分攻汴城一隅,以報陛下。”帝命卜之,不利,乃止。

五年九月,從皇子貴由征遼東,禽清鮮萬奴。

明年秋七月,塔思入朝和林。時諸王百官大會於八里里答蘭八思之地,太宗曰:“先帝創業,垂四十年。今河西、女直、高麗、回鶻諸國皆已臣附,惟宋人尚倔強不服。朕欲躬行天討,卿等以為何如?”塔思對曰:“臣不逮先臣武,然杖國威靈以行天討,汛埽江淮,歸我版籍,臣敢以死自力,不勞乘輿踐卑濕之地。”帝說,賜黃金甲、玻璃帶及良弓二十,命與皇子闊出總軍南伐。

七年冬,拔棗陽。闊出別徇襄、鄧。塔思攻郢。郢瀕漢江,城堅固且多戰艦。塔思結筏,命劉拔都兒將死士五百,乘以進攻。自引騎兵沿岸迎射之,宋兵溺死過半,余入城固守不下。俘生口馬牛數萬而還。

八年十月,復徇蘄、黃諸州。蘄守將來犒軍,遂去之。進拔符離、六安焦家寨。是歲,受撥東平歲賜五戶絲三萬九千有十九戶。

九年,至汴京。守臣劉甫置酒大慶殿,塔思曰:“此故金主所後,我入臣也,豈可處此。”遂移燕甫家。是年十月,復與口溫不花攻光州,守將黃舜卿降。口溫不花略黃州。塔思攻大蘇山,多所斬獲。

十年正月,至安慶;次北峽關,宋汪統制帥兵三千降,遷之尉氏。三月,入朝和林。九月,太宗宴群臣於萬安官,塔思大醉。帝語群臣曰:“塔思神已逝矣,其能久乎。”十二月,還西京。明年三月,卒,年二十有人。

二子:碩篤兒、霸都魯,皆幼;弟速渾察襲國王。碩篤兒既長,詔別賜民三千戶為食邑,得建國王旗幟,降正品印一、七品印二,置官屬如王府故事。碩篤兒子忽都華,孫忽都帖木兒,曾孫寶哥,玄孫道童,以次襲。

霸都魯,從世祖伐宋,渡江圍鄂,命以舟師趣岳州,遇宋將呂文德自重慶赴投,敗之。

會憲宗崩,世祖以霸都魯總軍留戍,輕騎先還。既即位,定都燕京,曰:“朕居此以臨天下,用霸都魯之言也。”先是,世祖在潛邸,嘗從容與霸都魯論天下形勢,曰:“今中原稍定,主上仍都和林,居回鶻故地,以休兵息民何如?”對曰:“帝王必宅中以撫四方,朝覲會同道里惟均。中都負山襟海,南俯江淮,北連朔漠,右挾韓趙,左控齊魯。大王必欲佐天子大一統,非都燕不可。”及是定都,故有此諭焉。

中統二年,卒于軍。大德八年,贈推誠宣力翊衛功臣,追封東平王,謚武靖,余官如祖父。妻貼木倫,宏吉剌氏,世祖察必皇后同母女兄也。

四子:長安童,次定童,次霸虎帶,次和童,襲國王。

安童。中統初,世祖召入長宿衛,年方十三,位在百僚上。母宏吉剌氏,通籍禁中。世祖一日見之,問及安重,對曰:“安童雖幼,公軸器也。”世祖曰:“何以知之?”對曰:“每退朝必與老成人語,未嘗接一年少,是以知之。”世祖悅。

四年,阿里不哥降,執其黨千餘人,將置之法。安童侍側,諫曰:“人各為其主,陛下甫定大難,遽以私憾殺人,何以安反側?”帝驚曰:“卿少年,何從得老成語?此意正與朕合。”由是深重之。

至元二年秋八月,拜光祿大夫、中書右丞相,增食邑至四千戶。辭曰:“今三方雖定,江南未附,臣以年少,謬膺重任,恐四方有輕朝廷心。”帝動容有間曰:“朕思之熟矣,無以逾卿。”冬十月,召許衡至,令入省議事,衡以疾辭,安童親侯之,與語良久,既還,累日念之不釋。三年,帝諭街曰:“安童尚幼,未更事,善軸導之。汝有嘉謨,當先告安童,使達於朕。”衡對曰:“安童聰敏,且有執守,告以古人所言,悉能領解,臣不敢不盡心。但慮中有人間之,則難行;外用勢力納入其中,則難行。臣入省之日淺,所見如此。”帝召安童以衡言告之,且加慰勉焉。四年三月,安童奏,”宜令儒臣姚樞等入省議事。”帝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