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唯一的你

牐牻褚梗沒有月亮也沒有星光,只有幾縷輕柔的風,微微的吹著。
我用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打,我不知道為什麼要敲敲打打,但我知道,我不願意讓自己安靜下來,因為一旦安靜下來,我就會無可抑制的想你。
明天是你的生日,我一直在想,我應該給你準備怎樣一份禮物,才能更深切的表達我對你的愛呢。或許,你不需要我的禮物,你只需要我好好的生活,好好的工作,好好的愛自己,這就是你需要的最珍貴的禮物。可,我覺得愧疚,一直以來我都覺得愧疚於你,你生氣的時候,我不知道如何去開解你,甚至連你生病的時候,我都不能第一時間守在你的身邊。
明天,明天你又老了一歲,而我,就是在你這種衰老中,一步步成長起來。許多往事,一幕幕如電影一般清晰的在腦海里來回播放。
年輕時的你,那么英武偉岸,一直是我心中的英雄,一直是我崇拜的偶像,我甚至想,將來找個愛我的人,一定要如你一般,疼我,惜我,憐我。你就那么一點一滴的融入到了我心裡,成了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一個人。
記得,年輕時的你,骨子裡其實也存有一種浪漫的氣息,還記得嗎,那時候你在庭前屋後種滿紫色的月季,種滿一種叫四季青的花卉,滿院的清香和著淡淡的書香,縈繞在庭院的上空。那是怎樣一種逍遙的日子喔。真讓人懷念,可時光總是如白駒過隙,我一天天長大,你也一天天蒼老,那個偉岸堅強的你,眨眼間,已經華發滿鬢。
我還記得我出嫁的那一天,你親自把我交給了夫君,一臉欣慰的笑容。可,就在我登上花車的瞬間,我清楚的看見跟在車後的你,一路小跑著,在我把頭伸出車窗向你揮手的時候,我清晰的看見你的眼睛裡有忍隱的淚在轉動,我的心一下由喜悅轉為一種淡淡的傷感。我知道,你精心呵護的人兒,從此不會再眷戀你溫暖的懷抱了,不會再蜷縮在你的懷裡撒嬌,打鬧,甚至胡說一些不著邊際的夢話了。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你這么脆弱,這么感性,這么傷情。這一幕,一直烙在我心上,定格成了永恆的記憶。
還有一些記憶,比如,你從工作崗位上退下來的那一天。那一天你是如何困惑,如何茫然,生活一下仿佛找不著了方向,你一整天把自己關在臥室里,你把整個屋子弄的煙霧繚繞。妹妹無助的打電話給我,我從城市的另一端,風塵僕僕的趕來。在接近家的那一瞬間,我忽然折轉聲,徑直走進了超市,柃了兩瓶酒,我想,你此時或許需要酒,需要一個可以陪你喝兩杯的人,這個人無需說什麼,她只需要靜靜的陪你醉一場就足夠。而我就是這個人。
看見我的那一刻,你很驚訝,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通指責,你指責我這么老遠跑來,你擔心我,擔心我的兒子,甚至也擔心我的夫。看見你的那一刻,我心疼,我第一次感覺,你憔悴了不少,伴隨憔悴而來的是蒼老。真的老了,那滿頭白髮,那額前深深淺淺的皺紋,讓我心裡酸酸的,都讓我感覺你真的蒼老了。那次,我們醉得一塌糊塗,這醉得過程里,我依稀還記得你好象一個孩子,一個迷途的孩子,你不停的嘮叨,不停的舉杯,不停的喝酒。這也是這輩子唯一與你舉杯痛飲 ,唯一醉得忘形的一次醉酒。
今夜,一些與你有關的記憶,如滿地爬行的孩童,爬出了我的心窗之外。習慣了在寂寞的時候,與鍵盤為伍,嘮叨一些別人聽了耳朵起繭子的舊話題。我只想在這個時候敲擊鍵盤,碼一點文字,為想你的心,為今生唯一的你——我的父親!
關於你的故事,我淺淺的文字,又怎能一一描述,又怎能描述的完全,我只能用心去品讀,用愛去感悟。今生能做你的兒女,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今生唯一的你,永遠是我的驕傲,永遠是一座豎立在我心上的豐碑,我愛你,永遠愛你,我敬愛的父親!

※本文作者:山谷回音※